不过是孝道的表象,自欺欺人罢了。
“你先回去换一身儿衣服,再去东大街买几笼热乎包子回来。”那人皱皱眉,口中道。
另一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还在无力,问:“成,不过你怎么办?”
那人嗤笑,往他肩头捶了一下,“当然这儿守着了,不然你敢把牢门给空着?”
另一个点点头,得好生有道理。
然后扯了扯裤腰带,跟那人摆手又客套了几句话就走了。
两人搭档多年,彼此亲如兄弟,那人对他一向是照顾有加的,脑子也灵活。
对那饶话言听计从已经是深入镌刻到灵魂的习惯了。
“五爷,殿下让您尽快把东西送过去,别再耽搁了。”那人靠着墙站着,阴影里躲藏了一个人影,低声开口。
那人嗤笑,“发生什么事了?突然这么急?”
另一边的人影仿佛也有些无奈,叹息一声,“近来时运不济意外颇多啊,宁先生那里出了岔子,江爷那边也给闹崩了,南阳王府那个剑一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就跟疯狗一样咬紧令下,这段时间可谓损失惨重。”
那人轻笑一声,几分嘲讽,“时运不济,意外颇多?这种辞殿下竟也是相信的?”
人影摇摇头,苦笑,“殿下自然不信,但眼下着实分不出精神来揪那只老鼠,且让他再多蹦跶一些时日吧!”
“这可不是老鼠,是猎人,这局棋,棋差一着,要输咯!”那人勾起嘴角,指腹往鼻尖一抹,抱着剑直起身子,走回到自己应该的站位上去。
阴影处也是一阵微风吹拂,凉意洒了遍地。
显得很是寂静。
衬托之下,牢里一声又一声的叫骂就显得很是清晰了。
什么逆子,养不熟的白眼狼,轮番上阵,直到了嗓子沙哑发不出声来才算消停。
门口的那位被称作五爷的守卫一直眯着眼假寐,手上手指不停的弹动,仿佛是有规律,又仿佛只是随意的节拍。
屋檐上,一人躺着,嘴里吊着草根儿在嚼,眼底一片精光闪过,手里把玩的是两颗琉璃珠子,很是绚丽梦幻。
“真没意思……”他幽幽叹息。
然后翻了一个身。
身下砖瓦磨蹭得叮当作响。
五爷警惕的睁开眼看过去,目光锐利如刀锋,仿佛一切事物都无所遁形,逃不过去。
但看见的只是一只肥猫耀武扬威的从树杈跳到屋顶,脑袋高昂着,慵懒的走着一字步,仿佛皇帝在巡视自己的河山和臣民。
五爷松了一口气,收回目光,暗嘲自己的过度紧张。
他来宴府已经三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什么存在感,又有谁会注意到他呢?
屋檐的另一边,之前躺着的那人依旧躺着,怀里是一只肥猫,脸上嫌弃,但还是动作轻柔的伺候着。
“祖宗爷,今晚带你干票大的,气死那北风的鳖孙子!”
他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眼帘逐渐垂落下,遮盖住眼底所有的光芒。
呼吸渐渐趋近于平缓。
当真是睡了过去。
除却手上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猫。
嘴角很诡异的逐渐扬起来,似笑,非笑。
肥猫也眯着眼,四肢放松的舒展开,喉咙里滚出来一声矜傲的喵呜,幽蓝的眼睛分外夺魂摄魄。
夜色降临之际,才是它的主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