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差点没咬碎一口牙,语气加重,“上来扶我!腿僵住了,动不了。”
师爷脸一白,赶忙颠颠的跑上去。
果不其然,县太爷半边身子都僵硬成了石头,可见保持紧张状态有多久。
师爷扶着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丁大壬着眼,张着嘴,一声一声的哎哟。
师爷跑前绕后的捏肩揉腿,好半晌丁大人才恢复平常。
看着师爷那满头大汗,摆摆手,“好了,好了,献殷勤就数你最行!”
师爷撇了撇嘴角,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数大人您最校
“大人,现在怎么办?”师爷垂眸问道。
这短短一炷香功夫,耳朵里听了多少不该听的,眼睛也看了多少不该看的。
丁大人沉沉吐气,扬声,“今日之事,全当没发生过,都给本官守口如瓶,听到没?”
他难得锐利的目光往下扫视了一圈。
衙差们腿肚子哆嗦,心里也犯嘀咕,连声应是。
有老婆的想着要开始分房睡了,没老婆的也想着回家把好酒埋深些。
做不得这出头鸟。
“下去准备一下,递个拜帖,本官要去宴府探望。”丁大人清了清嗓子,而后又道。
师爷一下抬头。
探望?
探望啥
我的大人哟,您可别上赶着去作死啦!
尽管心里这么想,师爷也是不可能出来的。
瞧着丁大人是打定了主意,只得揪下来几根头发丝儿,然后唯唯诺诺的作了一个揖,“大人英明,我这就去准备。”
丁大茹点头,将人都打发走了,一个人坐在影子上,后背塌着,脸上是思索之色。
“琦儿。”阴暗的地牢里,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
宴琦坐在桌子前,手里是一壶浓郁香醇的酒,提起来就往喉咙里面灌,对于那声音充耳不闻。
“琦儿,我是你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怀柔政策失效,那饶语气骤然变急,极尽了控诉和指责,还带着隐约的仇恨。
宴琦忽而一笑,回过头去。
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男子,浑身都是赃污之色,已经看不清了本来的面目。
在牢房内,双手紧紧的抓着铁栏杆,眼中泛着阴冷的光。
那是他的父亲。
曾经最敬重的父亲。
也是如今最仇恨的仇人。
父子成仇,多么方夜谭的谬言!
偏偏真切得不能再真切了。
他放下酒壶,酒水溅出来几滴,宛如他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
“若非你是我的父亲,你现在已经去了阴曹地府忏悔!”眼睛骤然变红,宴琦站起来,死死的盯着宴卿槐,嘴角扯开,嘲讽无比。
宴卿槐面色僵硬了一瞬间,“你误会了,琦儿……”
他的语气又软化了几分,仿佛是想要解释。
宴琦却一瞬将他打断,随手拾起一根筷子,径直朝宴卿槐飞去,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一道伤口破开,鲜血淋漓落下。
宴卿槐骤然吃痛,鸡爪子一样的手伸了出去,在空中不停扑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