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没好伤疤忘了疼,推开白久,花脸凑到元竹跟前,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小师姐,你和——师尊是怎么认识的?”
元竹斜一眼白水,故意拉长声音,“这说来话长啊——你师姐我与你师尊在镜湖不巧遇见妖魔。多亏你师姐我英勇无双,将那丑妖怪打跑了,这才救得你师尊的性命。”
“噗——”白水轰地一声,笑出声来,掏扇掩面;白久脚步慢下来,落在白水身后,憋笑憋得面色涨红。
元竹声音骤高,继续唬道,“怎么?小师弟你不信?我跟你说那妖魔非蛇非虎,可是好大的一只——癞蛤蟆!”
白水嘿嘿笑得臀部火辣,左手掐腰,右手持扇,附和,“信,师兄我信,我家小师姐神勇无比!”
“小师弟,你既然叫了师姐,自然要自称师弟。”元竹听他师兄师兄叫得很是别扭,纠正道。
白水打着哈哈,“成仙者不拘小节,称呼上的规矩可穿风过。”
元竹:“你师姐我不是仙。”
白水:“……”
白久:“哈哈——”看到白水这个嘴碎的吃瘪,他莫名地心情大好。
平日他性子木讷,嘴笨,和白水多说几句总是处于下风,也只能作罢。现下看白水吃瘪,难免高兴几分。
三人穿过绕花曲廊,假山泉池。
道路由窄变宽,连眼前的花朵、草木越发地繁盛起来。
一时玉兰、桃花、杏花、樱花都开了个遍儿,花下碧草铺了一地柔软草香。丝毫不像个秋天的样子。
元竹看眼前美景,没想那么多,撒着脚丫蹿来蹿去地摘花,不一会儿便摘了一大捧颜色各异,雪浪脂粉的花束。
元竹行动敏捷似蝶,害得白久连撞三棵桃树,撞落簌簌桃花。
这才堪堪地追上元竹,而白水正掐腰驼背,一瘸一瘸地缓步在后。
元竹正眼看白久,捧着一束各色的花,问:“小师弟,好看吗?”
白久用袖口拭汗,肩上的一朵桃花沿着他的动作而滑落在地,他耐心地嘱咐道,“小师姐莫要乱摘了,这些花是弄云神尊移栽在此的。现下清秋,这些花违背时令开在此处,免不得会沾些许晦气。”
违背时令?
元竹一看手中捧着的花束,这才想起现下秋季,而这些花……好像,并不是这个季节的所该开的……
彼时,白水巍巍地跟了上来,一口打断白久的话,“小师姐,你莫被白久吓了,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不过是一些花儿——”
“白水!那可是——”白久扭头,瞪向白水,眼里的怒火在一点点地燃烧起来。
白水不管他的话,接着说:“那弄云神尊倒也是个痴人。他一神掌刑,常年居住在春华,种得满宫大花小花,连带着这隔壁的琼华殿都多了几分春意。”
“白久师兄,你可是什么可是,不就是一个掌刑的神嘛——”
“师弟我刚刚被罚了都没说些什么。你们怎一个个地都怕他怕得很?就算他这人阴冷得晦气,但这些花还是好好的,是不是啊——小师姐?”
白水说着摘了一朵桃花,簪入元竹手中的花束里,黑色的眼睛里映了一池向日葵影,温暖灿烂。
“那既然如此,师姐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元竹手捧花束,只是听白久这么一说,心里的意兴饶是少了几分,远没有摘花时那般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