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怒儿坐到了伏昼面前的桌子上,道:“哎呀,你要是一直这么装下去,我猜她会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别了别了。”伏昼抗拒地大摆着手。
姜怒儿抬起他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揉搓着伏昼嫣红的唇,“你知道我最喜欢你身体的哪一部分吗?就是你的嘴唇。因为你只要一违心的话,嘴角就会向下扯。你真是个傻瓜,总以为能骗过我。”
伏昼张口含住姜怒儿的手指,道:“我哪里是想骗你,我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一些东西而已。”
“噗,很少看你这么纠结的样子。”
伏昼将头退了回去,叹道:“本来我还可以跟着苏惜,一起报复她呢,可现在我真的越来越有一种她是我亲妹妹的感觉,根本不忍心下手啊。”
“那还不简单。”姜怒儿侧身翘起腿,道:“我把你带走,让你不再与她相处,不就好了。”
伏昼趴在姜怒儿的腿上,道:“啊,你这么一,我发现我还真是有点离不了她了。”
姜怒儿摸了摸他的头,揶揄道:“你对女人竟能产生如此纯粹的感情啊,真是难得。”
伏昼用手轻轻轻轻锤了下姜怒儿的腿,“你把我成什么人了。”
姜怒儿用脚轻轻勾了一下伏昼的肚子,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一直留在这丫头身边吗?”
伏昼抬起头来,道:“反正我现在还挺享受被照鼓滋味的。倒是寒域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姜怒儿面色凝重起来,道:“盛坤正在收买人心,我看不久后寒域就要改姓盛了。”
伏昼却毫不在意地道:“随便他喽,他个匹夫能搅出什么风浪。”
姜怒儿道:“难道有一寒域真的易主你也不在乎?”
伏昼迎上姜怒儿的目光,道:“我当初弄死老寒王是因为他害死了我的妻子。至于后来接手寒域也是因为想要为苏惜复仇。如今她搞了个傀偶盛坤替她接掌寒域,我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她和你一样,都太功利。”
姜怒儿跳下桌子,蹲下身与伏昼平视,道:“那是因为出身高贵,经营者万花楼,写的书又名满下。从未尝试过屈辱的日子。实话,我很担心你这样把一切都心甘情愿地交给苏惜以后,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舒心地活在这世上。”她把“活下来”和“舒心”两个词咬的很重,让伏昼长叹了一口气。
伏昼环住姜怒儿,拍了拍她的背,又抽身对她道:“谢谢你,我的老伙伴,你的担忧我都明白。但我好像陷入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笼子里了。”
姜怒儿叹道:“我以为我可以陪你一辈子,可我越来越意识到你并不想让我陪着。”
伏昼惨淡地一笑,道:“你人会不会有转世啊?”
姜怒儿一愣,她并没想到伏昼会如此,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哪里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死了就埋在地里,然后沧海桑田就连渣都不剩了。”
伏昼长舒了一口气,道:“我真怕你会还会有生生世世之类的,那我可就得哭死了,毕竟我是连自己的死都不能控制的人。”
姜怒儿用手弹了一下伏昼的脑门,道:“你还真傻了不成,想这些干嘛。”
伏昼嬉皮笑脸地抓起姜怒儿的手蹭了蹭,道:“哎呀,人家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嘛。”
“她回来了。”话音未落,姜怒儿便闪身从后门出去了。
伏昼则一个重心不稳差点从凳子上摔出去。他望着姜怒儿离开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雨落慌忙来到自己身边。
伏昼干笑了几声,道:“你回来了?”
雨落把伏昼稳稳地扶回凳子上,道:“地上这么硬,你摔一下还撩。”
伏昼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面蒸的,哪有这么脆弱。”
雨落弹了一下伏昼的额头,“得亏我回来了,摔出个好歹的,没人看着,不就落下病了吗。”
伏昼看了一眼雨落,还是没再什么,他只在心中腹诽道:“怎么一个个地都爱弹我额头,我名义上是傻了,又不是失去自理能力了,都那么紧张干什么。”
雨落见伏昼眼珠只转,道:“真不知道你是真傻了还是假傻了,一定是在心里骂我来着,是不是?”
伏昼干咳了一声,心虚地别过头。
雨落道:“我运气好,向那边巷子里的面馆借来了面引子,这下我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与雨落的兴致高涨不同,伏昼一脸冷漠地望着她,显然是不抱任何期待。
雨落瘪起嘴,道:“你就表现得想吃我做的馒头好不好,打击我积极性。”
伏昼迟疑了片刻,将双手抬过头顶晃了晃,道:“您看我这样,还满意吗?”
雨落被逗得咯咯笑,道:“满意满意。我去做馒头了哈。”罢,转身去了后院的厨房。
伏昼理了理头发,在心中把自己鄙视了一遍又一遍。
不一会雨落带着和好的面团,来到前厅蒸笼里一一摆好,然后盖上大蒸笼,拍了拍手,回身把手一摊,对伏昼道:“大功告成!”
伏昼懒懒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敷衍地拍了拍手。
雨落从桌子上拿下一个扣着的凳子,坐到伏昼对面,道:“你怎么闷闷不乐的,不喜欢待在这吗?”
伏昼望了一眼雨落,很诚实地点零头。
雨落叹道:“也是,你看惯了花花世界,要你跟着我东躲西藏过这么困窘的日子,你一定不愿意。”
伏昼托着下巴道:“你为什么不回家啊,带着我多累赘啊。”
雨落苦笑道:“回家?我没有家啊。”她看了眼伏昼,道:“你是不是想回万花楼了?”
伏昼沉吟了一会,道:“你该和你的朋友待在一起,而不是带着我。”
雨落仿佛想到了什么,对伏昼道:“伏昼,你有可以托付的朋友吗?你不愿和我待着的话,我可以把你送过去的。”
伏昼苦笑了一声:“我也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