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安已经在对付第二条虫子了,看她看过来,用筷子夹着虫子指了指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来、来、来,阿初,有福同享,一起吃啊。”
景云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闭上眼,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心想不就是一条虫子吗,难道还怕了你不成。一仰脖,连粥带虫硬灌了下去。
没想到那虫子确实太粗了,到了嗓子眼怎么也咽不下去,那软糯的躯体在口腔里巡游着,让她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呕了几次,又不能真吐出来,眼泪都憋了出来。
她捂住嘴,一狠心,咬了下去。
一股汁液在嘴里溅开,药香充斥了口腔,很特别的口感,一点清苦,一点咸味,还有点老山参的回甘。
景云初睁开眼,泪眼朦胧的,后知后觉地想这虫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味道还可以,而且药液进入到喉间后,就觉得一股清凉到达了胃里,很是舒服。
陆北安促狭地冲她眨了眨眼,“阿初,味道不错吧。”那一刻景云初居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秦王并不是在捉弄他,而是真得想让她补一补。
“好了,今儿你们刚到,也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议。”陆北安放下筷子,温和地说道。
景云初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见陆北安如此说了,只好行了礼出来,反正来日方长,日后再说吧。
等她们一行出门后,陆北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忽必,那是景姨的孩子。”
忽必一声不吭,陆北安又道:“她小时候,你也见过。”
“不太像!”忽必蹦出三个字。
“小时候的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软软的,这长大了,也瘦了,肯定有所变化。不过,还是一样的可爱。”陆北安想起景云初大义凛然吃虫子的模样,分外有趣。
邵询在旁边笑道:“看来小云初来的是时候,殿下每日里和她逗逗乐,心情愉悦,对身体也有好处。”
陆北安道:“老师觉得阿初的话,有几分真?”
邵询捋了捋长须,道:“八分真。”
陆北安道:“愿闻其详。”
邵询道:“一,当铺一事存疑,我估摸着那当铺就是景家在大魏的产业;二,那甘州太守和县令恐怕早已下了阿鼻地狱。小丫头警觉,不想让我们抓住她的马脚。”
沉吟片刻,陆北安道:“当铺是小事,不用管。甘州之事还需调查一下,即使人死了,也要弄清是怎么死的,死了多少人。还有,那太守背后的关联也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