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慌乱点头“在在”
柏无相似乎怔然地伸手触及脸上些许的湿意,他看向她,神色悲悯又温柔“阿絮,你哭了”
他抬手慢慢一点一点拭去她的眼泪,他的手像暖玉似的,一点也不冷,触及的地方有温热的感觉。
陈絮舟想,这就是南方吧。
这就是南方温吞柔和的山,温柔绵长的水,叫人沉醉至死的四月春风。
他带给她的南方。
”哪有,风沙大,吹进了我的眼睛”她回神,咧嘴一笑,开始使劲揉眼睛“眼睛太疼了”
“你再睡一会儿吧,时候到了我叫你”她抹完眼泪,低头哑声说。
他听话的应了声,侧了侧头。
陈絮舟转头故作看风景,虽然窗外只有干涸的河床和深黄色纵深的地壑。
突然她听见他开口道“不要怕”
她看向他,发现他漫不经心地眯着眼睛,浓密的眼睫覆盖着狭长的眸子,似乎就在随意地说着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陈絮舟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他沉静的眼睫,光透过绣着繁复花纹的帷幔点点碎碎地洒在少年妖冶如画的脸上,恍若毫不吝惜地为他撒上了大坝金箔。
少年似乎就在这个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在这个风沙漫天的午后,在她的怀里,渡上金身,此刻成佛。
她在快触到的那一瞬又缓缓收回手,轻咬下唇。
姑姑说,想要触碰什么太好的人,就会胆怯。
姑姑,你看,我找到了这个人。
我找到了,渡我的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