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婚礼(2 / 2)廖宅老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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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陈昭辉打了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邓大海请客的事,并说邓大海想认识他,特意打了招呼要他们两人参加。陈昭辉高兴的答应了。

其实珊珊的男朋友就是陈家庄的陈昭辉,朱长庚舅舅的儿子。在朱长庚的亲戚中,有很多人是通过朱长庚打招呼,写条子参加工作的,陈昭辉是其中一个。不过陈昭辉自从进了资源管理局之后,不但工作积极,待人处事都很低调,在朋友、同事面前也不主动提及朱长庚,这在在朱长庚众多的亲戚中算是很特别的一个。

陈昭辉每次去矿上执法都能坚持起码的原则。有一次去矿上安全检查,他看到井下留下的安全柱采矿中留下作为支撑的区域称为安全柱不符合要求。坚持要他们加固,矿主图省事,只加固了一部分。结果没加固的区域正如陈昭辉所料还是塌了,幸亏还加固了一部分,工人能及时躲避,从而避免了一次大矿难。这件事还写进资源管理局的年终总结。陈昭辉也受到了嘉奖。

陈昭辉知道自己的文化低,除了工作之外就是看书。函授本科毕业后,他又报考了楚南大学探矿专业的在职研究生。他写的论文发表在楚南大学的校刊上,得到教授们的好评。

东风路的这家风味店不大,建在防空洞的出口旁边,冬暖夏凉,生意异常红火。每到下班后,这里食客云集人满为患,外面传言这家小二在汤料里加了罂粟壳,使得这里的菜味道鲜美,但终究没有实证。

珊珊与陈昭辉走进东风路那家风味店的时候,管委会副主任魏子亚、办公室主任雷贤忠、招商股股长言茹娜和股里的几位年轻人已经来了一会儿,大家围坐大圆桌说笑,笑声在走廊上都能听见。邓大海在管委会虽说是办公室副主任,但他与几位老前辈比是晚辈,自己做人又低调,在单位,几位年龄大的叫他都直呼其名。几位年轻人都习惯叫他邓哥,听起来亲热,他也乐意。现在他被提拔为副区长了,名义上应是他们的上级。当雷贤忠极不自然地称呼他邓副区长的时候,邓大海说:“拜托你们了,千万不要这样叫,我听着别扭。还是以前的称呼好,听起来亲热。”

“好啊,大海还没正式去区里上班呐,我们还按原来的办。等他官越做越大了,我们再改口。”雷贤忠这话说得有水平,既是祝贺,奉承还不露痕迹。

大家都笑着说“好。”

见珊珊和陈昭辉进来,大家往里面靠了靠,空出两个坐位。邓大海向大家介绍了陈昭辉,说是珊珊的男朋友,陈昭辉微笑着与在坐的打了招呼。

珊珊坐下说道:“我在走廊上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你们是不是捡到宝啊?”

言茹娜说道:“捡什么宝啊,他们这帮家伙,嘴上没遮没掩的,能有什么好话。”

珊珊就知道他们又在说一些黄色段子,笑着说道:“我们区里的男同胞很能说笑话,不过今天是邓大海同志高升了,又有言姐在场,你们嘴上还是遮掩点哦。”

邓大海说:“没关系,但说无妨,都是凡人嘛!平时在办公室枯燥烦闷久了,在外面说说笑笑,放松一下好。”

大家又嘻嘻哈哈说笑了一会,服务小姐便拿着菜单进来问:“哪位先生点菜?”。

邓大海说:“我来,我来。”

邓大海平时吃别人的多,心想自己要离开管委会了,也不想欠别人的人情,这次请客也就大方奢侈一点。

邓大海拿过菜单,翻了几页蹙着眉说:“你们店,就这些菜?”

小姐很会说话:“我们店都是本地的特色菜,经济实惠,口味也不错。先生,您吃过后我保证您下次还会来的。”

邓大海选了几个菜:莽山龟、资水江鲥鱼、过山峰毒蛇、牛头山野猪肉、资水县山蘑菇、乌龙鸭。邓大海选的都是这里最贵的菜。还要了一瓶茅台和红酒,这一算下来这顿饭起码也得四千多块。

言茹娜说:“大海呀,你挖金矿了,就我们几个熟人,搞得这样破费干嘛!”

其他的几人也附和说:“对,没必要这么奢侈。”

珊珊却说:“我要吃,我们的邓大海同志今天是双喜临门,机会难得。”

“珊珊,别乱说!”邓大海不满地瞟她一眼。

在坐的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同时望着邓大海。

珊珊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们这位大海同志啊,一喜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这二喜嘛,你们猜猜是什么?”

招商股姓王的年轻人说:“邓哥,只怕你真的挖到金矿了?”

言茹娜说:“珊珊,你就别卖关子了,知道你就说啊!”

珊珊拖长着声音说道:“我们这位副区长同志嘛——马上就要作新郎啦!”

“哈!恭喜!恭喜!”大家便欢呼雀跃起来。

大家一阵欢呼过后,言茹娜却又问道:“新娘是谁,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没等邓大海开口,珊珊又说道:“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新娘是香港昊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大喜的日子就是七月一日,党的生日那天。”

“大海,珊珊说的是真的?”说话的是魏子亚,这位已到退休年龄的管委会副主任,平时在单位一切事情基本上都推给邓大海,把精力全部放在自己的建材厂上,只管自己发财。

珊珊调皮地朝邓大海努努嘴,又眨眨眼微笑地看着邓大海。

邓大海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地说道:“珊珊说的是真的。那天一定请大家喝杯酒。”

“哇哈,香港昊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吔,邓哥,你真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邓哥,你真有本事,嘴巴守得这么紧,这么多年竟然不露半点口风。”

招商股的两个年轻人既羡慕又吃惊,眼睛都发亮。他们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魏子亚说:“嘿!我还以为你没找女朋友呢,我有个表妹,在楚南大学教书,人品气质都不错,现在还单身,有一天我对她说了你的情况。她昨天还在问我这件事,我正估摸着给你们撮合撮合哈,你们看,大海这人也是,嘴巴也真紧!都要结婚了我还被蒙在鼓里。”

“这事好办,我还没有女朋友,看我行不?”招商股最年轻的方礼军说。

“也算我一个。”另一年轻人王涛说。

“呸,王涛你小子凑什么热闹,你都有女朋友了!”魏子亚温怒地呸了声。

“不是还没结婚嘛,还有选择的余地嘛。”王涛嘻嘻哈哈地笑说道。

正说笑中服务小姐端着菜进来,大家便不再说笑,帮着服务小姐摆碗添筷,有的借机去趟洗手间。

菜摆好了,大家围着圆桌坐好,等服务小姐给每个人面前的小酒杯斟满酒之后,邓大海举起酒杯说道:“我大学毕业就分配到管委会,一晃就是六年,这几年跟着前辈学到了不少东西,和同志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非常愉快!今天要离开管委会真有依依不舍的感觉,为感谢你们多年来对我的帮助,为我们同志加哥们的友谊我先敬你们一杯。”

大家微笑着喝了第一杯酒,邓大海说:“方礼军,这里算你最小,劝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大家一定要喝够,今天不醉不散。”

言茹娜说:“随便吧,你又不是去外国,区政府也不远嘛,相聚的机会一大把,想我们了一个电话就行。”

接下来,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说笑。邓大海与陈昭辉挨着坐,他们还是初次见面,却彼此倾慕,聊得很是投机,邓大海还问了陈昭辉很多有关矿山的事情。

方礼军殷勤地给大家加酒。一个小时之后,几位年轻人都有了醉意,言茹娜与珊珊只喝了两杯红酒,脸上漾着红晕,像两朵桃花。

酒店的老板出来打招呼,态度恭敬而谦卑,拿着名片递给邓大海,满脸堆着笑说:“老板,今后需要名贵的菜,事先打个电话,我会给您准备,包您满意。”

言茹娜见酒店客人云集,老板却唯独跟邓大海打招呼,撇了撇嘴说道:“现在的社会都变成这样了,吃个饭都有贵贱之分,浮躁,虚荣,金钱至上。”

大家说笑了一会儿,喝了最后一杯酒,吃了饭,走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第二天,邓大海第一次参加了区政府常务会议,会上明确了邓大海的工作分工,他主抓农业与旅游。邓大海是农村长大,对农业并不陌生,但他对乡镇目前的状况心里还是没底。他决定去各乡镇走走。在区常委会没召开之前,还没有给他配置专职秘书。政府办临时从秘书综合科指派了一位年龄较大的秘书。这个秘书叫滕道远,有四十多岁,在区政府算是老资格了,滕道远曾任职过老县高官秘书,招待所长,政府大院事务科科长,别看他年龄大,但从不倚老卖老。事无巨细交给他做,他都一丝不苟地做好。滕道远有一大特点,就是人长得高大,较胖,将军肚,迈着字步。在县还没有改区之前,老县高官带他外出,不知道的人总把他看作首长。有一年过春节老县高官带着滕道远去慰问驻在本县的部队官兵,排长越过前面的县高官直接与走在第二的滕道远一边握手一边致谢:“谢谢首长,你们辛苦。”滕道远忙不迭地解释说:“走在前面的是书记。”排长回过来再与书记握手说:“哦,书记也来了。”

书记听到这个“也”字心里更加不舒服,从此后,县高官也就再没有带滕道远外出。不久后,滕道远不再当秘书,而任机关事务科的科长,在这个位置一干就是十几年。直到今年才又被调到综合秘书科。

邓大海与滕道远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考察了荷叶镇、安平镇、来悦镇、还去了较为偏僻的五塘镇、鹞仔镇。每去一个地方,滕道远总是把邓大海推到前面,介绍说:“这是邓副区长。”滕道远认识的人很多,人缘极好,且对农村工作非常熟悉,提出了许多很有见地的想法。邓大海很敬重他,说自己年轻经验不足,希望得到老同志的帮助,准备建议把滕道远调到县政府办来。滕道远自然很高兴。

7月1日到了,邓大海与父母和姐姐去香港与玛丽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第二天回到了灏州在金都宾馆宴请了灏州的亲朋好友。

当天,昊耀岚和夫人也来到了灏州,晚上在金都宾馆宴请了灏州的一些官员。黎达林对参加这次酒宴很重视,参加这次酒宴的官员名单是他定的。市委那边只有三位副书记,市政府这边参加的有郭仲阳市长及旅游、工业、农业三位副市长,另外城建局、招商局、旅游局、主要领导都参加了。这次酒宴的主人应该是香港昊氏集团,昊耀岚端着酒杯发表了简短而热情的讲话,他说感谢濠州各位领导参加这次酒宴,今天是女儿新婚喜日,借此机会,感谢灏州政府对昊氏集团的大力支持,感谢各位对本公司的关爱……最后祝前来参加酒宴的领导,来宾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干杯。

黎达林端着酒杯,同样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答谢词:他赞扬了昊氏集团对灏州地区经济发展作出的贡献。解决了劳动就业多少人,上交国家利税多少万。并表示政府对前来灏州投资的客商要进一步改善服务,落实优惠政策……黎达林把这次酒宴变成了招商引资会了。

第三天,黎达林与陈淑岚又设宴答谢了昊耀岚夫妇。昊耀岚夫妇只叫了玛丽作陪。这是私家宴,说话也就随意多了,礼节性的问候之后,话题转到了目前的国内外经济形势。黎达林侃侃而谈,说得最多的就是灏州近几年的经济发展,GDP、财政税收、人均产值、这些数据如同数家珍,张口就来。黎达林是经济学硕士,发表了多篇经济改革方面的论文。这次宴请昊耀岚颇有借梯上梁的想法,望他能在中国高层提一下自己。言谈中不免炫耀自己社会经济方面的知识与他在濠州的政绩。他以请教的口吻说道:“昊董,我写了一篇论文,对中国改革前后的经济模式作了分析和探讨,我国改革开放前实行公有制+计划管理+按劳分配的经济制度,改革开放后实行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我的观点是只有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国经济才能发展。有些同志对此提出过不同的看法。昊董,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昊耀岚听了黎达林的这段话,脸上露出笑意,沉吟良久这才慢慢说道:“黎书记,可惜,您的论文我还没有拜读,既然您问到这个问题,我也就班门弄斧,说点粗浅的看法吧,说得不对请包涵。我认为所谓的经济制度来说,不同时期实用不同的经济模式,不能生搬硬套。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内外形势相当严峻,我们国家面对的是战后国民经济重建、抗美援朝战争和西方国家的全面封锁。国家急需重工业和军事工业。如果不实行指令性计划管理体制,是没办法走出当时的困境。改革开放实行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顺应了当前的经济形势才有今天巨大的成就。经济理论方面的书我看得不多,有些理论不见得适合中国。搞经济实验区摸着石头过河这是好的经验。”

“言简意赅,精辟。”黎达林说着举着酒杯向昊耀岚敬了杯酒。酒宴结束后,黎达林恭敬地送昊耀岚上了小车。他很有感触,在与昊耀岚短促的交谈中,他体会到了对方的国际视野,对国内经济形势的判断都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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