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仙茅听了姚黑儿的话,不慌不忙地笑道“姐姐,这个不打紧。先父当年就曾经治过一些得了天花的孩子,家里有现成的方子。如今又只有一个病人,并未扩散开来,只要让这孩子别出门,再吃了我的药,另外在他家附近,用石灰消毒,再不会有事的。”
姚黑儿大喜过望,忙道“这就最好了。这两日也没来瞧妹妹,原是该来重重酬谢你的,娘娘已有了身孕,偏宫里接二连三出了些事,我也不得闲儿。妹妹勿怪。如今这事儿紧急,我的车就在外头,还请妹妹拿了药,与我一起回去,如何?”
景仙茅笑道“果然娘娘有了身孕?这倒是大喜事!妹妹给姐姐贺喜了。赶明儿再开两个安胎的方子,保管娘娘平平安安地生下龙胎。只是咱们如今已是姐妹,姐姐又何必拿了这翡翠摆件来?倒叫妹妹过意不去。”
姚黑儿犹豫了一下,又道“妹妹,只是不知道皇后怀的是男孩儿女孩儿?这个可有法子?”
景仙茅正色道“姐姐,这个却没法子,且是医家大忌。好在皇后年轻,便是这一胎是位公主,又打什么要紧?下一胎定是皇子了。”
“哦,哦,哦!”姚黑儿面露惭色,忙又笑道“妹妹说的是,只要皇后和孩子平平安安的,我也没什么奢求。”
景仙茅笑道“姐姐,你略等一等,我家常年备的有各种草药,等我去配齐了,咱们就往府上去。”
姚黑儿听了景仙茅的话,早放下心来,此时也不着急,看着景仙茅去了,便踱到窗前,随便看那书案上的各种古书。
不一时,果见景仙茅拿了几包草药走来,两人又上了车,往姚家来。
姚黑儿便命车夫,将车子停在西门口,正要下车,景仙茅从袖子中拽出一条巾帕,笑道“姐姐,你也是没有得过天花的吧?虽说这病常是孩子得,但没得过这病的大人,也不可掉以轻心。这条巾帕,是我用药汁浸泡过的,你蒙在脸上,保管你不会被感染。”
姚黑儿忙道了谢,依景仙茅的话,将巾帕蒙住口鼻,随景仙茅进到谭家。
关经早已和谭家说过了,夫人带了大夫,亲自来给孩子看病。谭家夫妇感激不尽,也不敢出门,都在院中等着。见了姚黑儿和景仙茅,慌忙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
景仙茅给孩子诊了脉,看了病势,对谭家夫妻笑道“不碍事,吃了我的药,三天之内,管就好了。只是有一点,这孩子穿过的衣服,盖过的被褥,都要拿出去烧了,万万大意不得!”
说着,将药拿了过来,一一告诉谭家夫妻,哪几包是服用的,哪几包是熬了汤水,用来给孩子擦身子的,一一交代明白了,又道“若是再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去回夫人,我即刻就来。”
谭家夫妻又是千恩万谢,送了姚黑儿和景仙茅出门。
关经又安排了几个小厮,将这片奴仆房舍附近,全部都用石灰洒了一遍。
三日过后,谭家夫妻果然见儿子的病症越来越好,身上的疹子都结了疤,心内欢喜。便将孩子穿过的衣服和用过的被褥,用一条旧床单裹了,因怕在城内不好,谭大远远地拿到了城外来,找了一片空旷的无人之处,准备焚化。
谭大用火镰打着火,对着那堆旧衣物,口中念念有词“药王菩萨保佑,又多亏了夫人和那位神仙一样的景大夫,我孩儿大病得愈,小人再没别的,这辈子常给药王菩萨上香,祝愿夫人和景大夫,都长命百岁!”
说完,正要将火镰往衣服上放,忽听身后有人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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