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勤勉开了张药方,又把了一次脉,才把插在芸娘穴位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周勤勉对蒋壮叮嘱道:“三天之内,不能再动她了,让她好好在床上养着,按时喝药,这几天,我都会过来把脉,按她的身体情况酌情开方,辛辣之物一切都要忌口,冷的也不能入口……”
周勤勉把注意事项一一交代着,蒋壮在旁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末了,周勤勉伸出手,说道:“诊金,三钱银子。”
蒋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把这茬给忘了,此时摸着腰间,也只掏出几个铜板,后来的蒋松他们也摸着腰间,凑在一起,才不到二十个铜板。
他们都是出来做工的,身上怎会带着银钱。
蒋壮窘迫之际,感觉有人戳自己,回头一看,盛晚夜拿着钱对着他。
若是以往,蒋壮根本不会接过来,可现在情况不同,蒋壮感激盛晚夜的贴心,接过钱连忙交给周医师。
周勤勉看着手里沾有油腥的铜板,还有旁边躺着着白花花的银子,未多想,捏出多出来的银子还给了蒋壮。
蒋壮不明所以,以为自己又哪里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谁知周勤勉说是给多。
盛晚夜本来就是多给了一些银钱,对他解释道:“今日多番劳累医师,小女心有愧疚,多出的银钱是给您的车马费,就当为载您的马添点粮草吧。”
周勤勉看着手里的银钱,摇头说道:“平日里出诊把脉开方,九个铜板,一个不能多;若是需要施针救人,不论费多少心血,也都是三钱银子,绝不多要!大侄子,既然那姑娘提到了车马费,我今日也是来了两趟,这些铜板就当是了,你把这钱还给那姑娘。”
“是是是。”
蒋壮听令又把钱还给了盛晚夜,虽然周医师要三钱银子,比镇上的医师都要多,可心里并不觉得周医师要的诊金虚高,自己的老婆孩子能平安无事,那是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更何况人家是立了规矩,按规矩办事的。
蒋壮看着周医师把诊金交给了身边的小孩子,心里猜想着,可能是他那个孙子,又看到周医师拿出了汗帕子擦了擦手。
蒋壮心里揣摩着,天又不热,肯定不是出汗了;虽说周医师对自己的态度不好,可那也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芸娘,而且也没看出来周医师有嫌弃他们的神情。
困惑地摩挲着手心,蒋壮感觉到手里滑腻腻的,这才想起来,他来之前,正忙活着往蒋松制作的竹椅上抹油保养。
都是急慌慌的来这,都没时间去洗手。
蒋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连同其他人的铜板上,都沾上了那些油渍,可周医师一点没嫌弃的收下了铜板,也没斥责他们,蒋壮心里对周医师的好感瞬间一个拔高,对周医师再次感谢道:“今日真的是多谢您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周勤勉只当他是感谢自己救了他老婆孩子,也没再多说话,村里的人什么脾性,他这段时间也摸得差不多了,邻里间虽有常常拌嘴的,可都是小打小闹,没有大奸大恶之徒。
平日里受他一点小恩小惠,也一定会当个人情还回来,所以这也是周勤勉刚才收了那十几个铜板的原因,至少让他们心里平衡些,安心些。
蒋壮他们送走了周医师,回到芸娘的身边,又反复询问芸娘是否好些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有心思问起了今天的事,“刚才周医师说今日来了两次,出了什么事了?”
大婶子心里忐忑地想着: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