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和眉头直皱:“我华姑娘啊,你不会是来到临水城的时间不够长,所以还没有听过就在宁街中发生的事吧?那儿可是一向都有鬼街的法!”
大白的,程致和提到了宁街这一个名字,都将自己吓得浑身一抖。
“我知道。”华凝月的笑容依旧悠然自得,“但鬼,能力再强也是有限的。他也只配在暗中搞鬼了。”
程致和唉声叹气。
柜台后方的陆西玉端着一坛子酒过来。
“程老板,还是尝尝我们的酒。这事情,你就不用操心这么多了。”
酒香浓烈。
程致和狠狠一跺脚。
“罢了罢了!我也知道我服不了你们,还是喝酒重要!喝酒!”
他总不能白跑一趟!
自己的劝没有作用,好歹尝尝露华酒馆的好酒!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营业,酒馆里酿造的酒酿制的时间又长了一些。
如今露华酒馆的酒,显得比先前的还要多了几分醇厚。
而在宁不凡的院子里,宁不凡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的手中还留有粉末。
先前被他拿着的茶杯,早已被他无意识地捏碎。
沈素打量着他,等待他开口。
他却依旧一言不发。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宁不凡终于起了身。
在他眼中,已多了分坚定。
“阿素,我们去仁心堂。”
“啊?”沈素还有些茫然,“可是……”
宁不凡回头,看着她,问:“你给自己再易容一下,装出患有重病的样子,成不成?”
沈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你等等。”
她回到房间里,找出工具,只随便在自己脸上弄了一下。
她便添上一分病容。
哪怕身具医术的人,只要本事不是特别强,只通过看她,都无法发现她是在装病。
两人出了门。
本就伪装成夫妻来到这里的两人,自然表现得亲近了几分。
仁心堂里,如今并没有什么客人。
两人一来,立刻九尾见到了赵仁安。
赵仁安的手搭在沈素脉上。
“没有外人,还要继续装?”宁不凡的语气冷淡。
赵仁安温和一笑:“演戏当然要演全套。而且我昨夜见到阿素,就觉得她有些心神不宁,的确该吃药调理一下。等会儿我就给你们开药,让你们带回去。你啊,也别想着这回来宅e创就是演演戏,就不将我的药当一回事。我好歹当年也有神医之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给人看病的。”
“我知道了。”沈素应道。
偏宁不凡冷笑:“不是随随便便?我怎么听闻,你曾经当初出手,救了很多人?”
赵仁安眉头一动,盯着他看了半响,才又笑:“那都是当初年少时候的事情了。”
“那你的这仁心堂,又算怎么回事?你不想救人,完全可以当庸医。”
沈素:……
她看看赵仁安,再看看宁不凡,愈发觉得这两人之间有故事。
“庸医?”
随着赵仁安反问,沈素更觉得按在自己脉上的手指都用力几分。
还是赵仁安应该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这才收回手指,双手合拢,笑吟吟地看着宁不凡:“我要是当了庸医,我在临水城行事就没现在方便了。如今,他们明知道我的身份,还多少容我几分,只让人在暗中监视着我,就全因我是名医。”
“是么?”
“罢了,你今来也不是想和我吵架的。我也同样不想和你这些。宁街的事情,我听了。这一次要动宁街的人是杨放礼。其他有关的人都是黑鱼卫。最不济,也有黑鱼卫在保护。你如果还想要用之前的办法,直接对人动手,难度太大。我劝你还是放弃。”
“真的没有希望?”宁不凡神色黯然。
“没有!”赵仁安斩钉截铁回答,“你要继续躲着,你还能隐藏身份,等待机会。你一动手,你现在的这身份就一定会被人发现。究竟如何选择,那是你的事。”
着,赵仁安一顿。
他威严许多的目光落到沈素身上。
“阿素,你想要怎么做,我也不拦你。我只是劝你多考虑一下,不要随着他冲动行事。”
宁不凡蓦然起身。
赵仁安淡淡道:“如果你在乎的只有传闻中的东西,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被人找出来的,大概也只有像凌王现在决定的这样,将整条街都改造一遍,才有可能找到。如果那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你的付出,也不过是白白付出。没有任何结果。宁不凡,宁家的仇恨对你的影响太大。你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保持冷静了。”
仁心堂内,安静许久。
宁不凡终于重新坐下。
他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悲戚。
“你的不错,我放不下。”
明明在其他事情上,他可以冷静地思考最好的选择。
哪怕无法完成目标,他也会首先尽量保存自己。
但是……
涉及到了宁街,他就无法冷静。
过往的许多事,总会无数次地在他脑海浮现。
而让他刻骨铭心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交织。
放不下!
这也是他现在总要来找赵仁安的原因。
就算,他不会一定听赵仁安的话。
但有赵仁安给他的提示,他也能尽量减少自己犯错的可能。
而如今对他的信任度比较高的沈素,就是他用来保证赵仁安会去提醒他的工具。
一旦赵仁安完全不理他,随他乱来,沈素多半也会跟随着他一起行动。
只要原野堂那边还没有决定彻底放弃沈素,那沈素就是有用的。
纵然一直都着对沈素不大在意的赵仁安,也得在这时候,尽量关心沈素的生命安全。
这点,他和赵仁安都心知肚明。
“我曾经听闻,宁家的事还和靖北郡王有关。”赵仁安的声音轻飘飘的。
却如响雷,扣在宁不凡心间。
宁不凡身体微微前倾。
“你刚才什么?!”
靖北郡王?!
“只是听。”赵仁安缓缓摇头,“这件事很隐蔽。我所知有限。不过侥幸,听了一点东西。好像是当初,靖北郡王曾经给临水城的某位写过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