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放礼默然半响。
或许是知道这古怪的气氛短时间不可能散去,甚至还随时能恢复这种尴尬,杨放礼咬咬牙。
“你的手指。”他皱着眉,“昨晚我就发现了,你手上还有很多细的伤痕,一些已有年头,一些像是新添上的。”
以前和华凝月接触,他不曾留意到这些。
昨晚上却是例外。
当华凝月安静地在他怀中沉睡,他守着夜色与火光,竟毫无睡意,他便有了闲暇注意别的。
华凝月右手较冷,他一度用自己掌心温度捂暖华凝月的手。
就是那时,他看到华凝月手上深深浅浅的细伤痕。
两只手都樱
但右手的,竟比起左手上的更多。
华凝月再把指尖缩了缩,几乎要将整只手藏入袖间。
“不过是无意间造就的伤,都是事。”
杨放礼眉头拧成川字。
他恨不得立刻冲着华凝月吼,这一手时间不一深浅不一的伤,都可以是事?!
但想到华凝月现在还是有伤在身的人,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又在嘴边转了一圈就收回。
“女孩子身上的伤,不能事的。”
他得极为正经,像在面对一等一的大事。
华凝月倒是抿唇一笑,依然轻松:“或许在王爷这般人家看来,稍微一点的伤都是大事。但像我们这些……还真的是事了。”
“若非当年意外,我不定现在也会跟着一起运镖。那就更容易身上带伤。”
杨放礼一会儿瞪眼,一会儿扁嘴,一会儿叹气。
华凝月便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表情不断变化,最后听到他闷闷的声音。
“不是这原因。如果是其他人……我大概也不在乎的。”
他语气中有难言的低落,如同失去了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
华凝月有心接话,却总觉这时候自己不该开口。
而后,她只听到杨放礼更闷的声音:“我刚才竟然还在想,幸好当年出了意外。华姑娘,我错了,你要不打我一下,骂我一下?”
华凝月哭笑不得:“民女不敢。”
她这话只招来杨放礼更委屈的表情。
“我就知道,我实话你肯定会生气!”
华凝月无言以对。
她实在无法和杨放礼继续这话题,只好主动转移:“王爷刚才不是问起我手上的伤吗?”
杨放礼点头,眼中带着心疼:“你右手的伤比左手的伤更多。”
“那是以前学雕花留下的伤痕了。以前我们华家镖局中有个人,左手用得比右手还好。我时候总爱跟在他身边学他用左手的本事。”
“但我学得并不好,后来就只让自己手上多出不少伤了。”
伴随她话音,她左手袖间忽地弹出一柄刀。
刀在她左手指间不断飞舞旋转。
杨放礼最初被吓了一跳,后来就看得啧啧称赞:“那你现在用左手……”
华凝月已经将刀收好。
“这是我娘今给我的。我用左手还是不如右手。”
杨放礼点点头,只是微微垂下的眼眸中,已经闪过一道光。
门外,素薇敲了门。
自有下人将准备好的吃食一一摆在桌上。
华凝月慢悠悠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