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从地面上弹起。
雨水浸湿的土地沉重黏连,仿佛在吸扯着他的脚。
一人宽的陷阱李大牛蹦到中间就开始往下掉。
随着破木板的咔哒一声,李大牛半个身子都坠入陷阱。他慌乱的四肢挣扎着想要找到一个一个着力点,胳膊向着陆安伸去。
此时在土堆后面阿衍猛地冲出,手中的竹竿同一杆长枪一般朝着李大牛的头横扫过去,绑在竹竿顶端的刀片在雨中破开血花,绽放如朵朵红罂粟。
李大牛的呼喊刚跑入雨夜就死于喉间。噗通一声,整个人掉入陷阱,削好的竹尖沐浴着雨水迎接了皮骨肉。
阿衍撑着竹竿半跪在雨中喘着粗气,他在土堆后藏了许久就为了这致命一击,绷着的弦一断,只剩下筋疲力尽。
陆安站在陷阱边垂着眼睛向下看。
李大牛挂在竹尖上还在一抽一抽的吐着血沫。
据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
不知那些断送在他手里的性命此刻有没有出现,有没有在他的魂魄上再补一刀。
大雨倾盆,陆安抽出土堆下的铁楸,开始往陷阱里填土。
杀人者,人恒杀之。
这些恶人在朝猎物举起屠刀时,就应该明白自己终有一天会死于猎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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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的另一端,唐衣燃就地一滚,躲过了头目的杀招。
回身瞧见头目一只胳膊把那胖妇人拖下床正往墙角推。
而县令跪坐在床上,压着他那不瞑目的小妾,拽着头目的另一只胳膊,哭嚎着喊:“壮士救我!”
头目将胖妇人推远,一回头就看见县令涕泪纵横的一张大脸。
艹
我了个艹
我了个艹艹艹艹艹
老子为什么跟这个杀手打架,不就是为了不悄无声息的偷完东西溜!
你她妈的把老子看了个一清二楚,老子还留你性命做甚!
艹
头目反手把长刀挥起,冷光朝着县令脖子袭来。
县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
怎么回事!
方才还护着我!
怎么扬起刀了!
怎么回事!
县令倒下时终于瞧清了胖妇人的脸。
这不是那天抓来的……
雷声隆隆,站着的四个人没再去看一眼县令。
唐衣燃从地上捡了一根簪子把头发挽起,然后把拖曳的长裙用短刀从侧边割开,提起来绑在了腰间。
一只脚后退半步站稳身子,握紧了手里的短刀。
不死不休。
这间屋子只有一方人能活着走。
雨帘厚重。
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尖叫传到院子外的下人房时显得模糊不清。
伴着雨点打在瓦片上的哗哗声甚至多了些隐晦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