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没关系,谢丞相可还记得另一位商人,赵时?”
谢丞相心里隐隐猜测起来,方觉得大难临头!赵冉冒着狠劲盯着他继续说
“说起来家父已经去世六年有余…”
谢丞相这下全明白了!赵时!赵冉!
一直以来算计他的人就是赵冉!早前那封信!好啊,赵冉他替父寻仇来了!好个阴险小儿!偏偏他一丝没有察觉到纰漏
明白是私仇,谢丞相破罐子破摔不禁变了脸
“哼!赵将军好手段!是本官掉以轻心了!你父亲是自己不识时务!与我何干!?”
赵冉想不到这人死到临头还能硬气起来,冷笑
“现如今不识时务的人恐怕是谢丞相!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父亲死后,被埋在什么地方!?”
谢丞相脸白了白,还在狡辩
“这样的小事,本官如何清楚?”
赵冉怫然
“既然如此,谢丞相当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本将军即刻就去陛下跟前道个明明白白!”
谢丞相不住哆嗦一下,沉一口气,口比心快,嘴上求饶
“本官去查!本官去查!赵将军不要冲动才是!”
赵冉挂着眼角,像个伶人,点了点头,厉声警告道
“别想随便指个土堆蒙混过去!”
“赵将军聪明绝顶!本官不敢做这打算!”
赵冉叩了叩桌案
“很好,不过本将军还希望谢丞相更有觉悟一些,前朝龙袍一事本将军可以不予追究,可钻朝廷政律的空子这事也作罢,谢丞相就别想了!本将军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另外保你妻女一命!”
谢丞相思来想去不敢动弹,赵冉背后必然还有他人撑腰!他根本无力招架了
赵冉一副雷厉风行的模样步步紧逼,最能压制谢丞相这样凡事多想三分的人,他入府前的怯懦,此时终于露出马脚,颓然说
“赵将军有劳了……”
谢丞相腰杆子都没能直起来,又悄然出府
赵冉看着人走出去,不住站起来抖了抖腿,抹去一头的冷汗,说起来她还是头一回摆这样的派头!过瘾谈不上就罢了,反而也有些胆战心惊!
近来济苍也忙,多半是予旸要回都城了,这些摆官威的事她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圣上的心思她拿捏的一清二楚,利用前朝龙袍这事还迷糊的时候,火急火燎除去越时王,之后必然还要再揪出其中蹊跷,她请愿彻查,当然正中下怀
时至今日,她心里的事可算了完了,只想跟济苍分享
几日之后她等的快没兴致了,济苍才有空回府落脚,看天色不早不晚,他梳洗完直接去了赵冉院子
赵冉显然也刚刚沐浴完,内室还有香气,她着里衣,趴卧在床尾看书,一头乌发垂下来,好像夜里淅淅沥沥的雨水,她知道济苍来了,也不抬头,懒洋洋的卷起书页,济苍满面倦容,静静走到床边,一举躺下
每回赵冉清醒时在他面前安安静静他就没由来的害怕,毕竟这时候他不能知道赵冉在想什么,或许是想别的人、别的事,就必然再没有功夫想他了
赵冉没完没了的叽叽喳喳他才安心,最好是说累了,就依偎在他怀里,起码从头到尾眼里都只有他
眼前的赵冉心不在焉,甚至若有所思
济苍忍不住夺走赵冉手中装模做样看着的书,疲累溢于言表
“还不睡下?”
赵冉顺手灭了地上的灯,把济苍重重的脑袋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埋怨说
“还不是等你……这几天都没个人影!”
济苍稍稍安心了,吻了吻赵冉的眉眼,问她
“谢丞相的事情我听说了,父亲的下落有了吗?”
“嗯,我家落寞以前的管家没忘主恩,顶风把爹爹葬了,这两天我已经吩咐人把爹和娘合葬了……谢丞相革职,带着妻女流放去了”
“不忍心杀了他?”
赵冉已经很低落,漫不经心的说
“倒不是,是不至于,我家的惨淡虽然因他而起,但事已至此……何况他也有妻女,罢了……”
济苍轻轻抚着赵冉的脑袋,把人圈进怀里
“不杀就不杀……让那老东西苟活已经是惩罚”
赵冉低垂眼帘不言不语,鼻音哼一声“嗯”
居然有些哽咽的腔调,济苍心里一惊,赶紧把话题转开,讪讪说
“……你真是变了不少,换做是以前,你一掌就把人一家全灭了”
赵冉沉默,连鼻音也发不出
济苍说
“你下不去手,我替你,如何?”
赵冉不置可否
不想过了一会还是低低抽泣起来,济苍暗恨自己话说的并不巧妙
哭了一会,赵冉抽抽搭搭的说
“我想我爹娘…”
六年来,赵冉从来没有机会向他人吐露,她想爹娘,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