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凌罗才明白为什么所有神官中间称谓都有司命二字,只因这些神官或多或少都会关系到凡界老百姓们的命,可不正是有这份司命的职责在吗。
其实一路朝着漠北行来,倒是也见到了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大多都是从漠北逃去外乡寻亲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也是这样的腐臭气味。
宁玉虽活了千年,却也并不通凡间事,皱一皱眉问“为何只是断粮,河边却也有水,深井也可取水,怎会叫大叫无家可归?难道家里的房子都干裂开了吗?所以要住在城门下?”
“是啊,一般来要住在城门下,是住在其他城市不缺粮食的城门下,为的就是等待官府能好心开放粮食,或者放流民进入进城讨饭吃,他们城里已经如此了,在城门下睡做什么?”上官颜也疑惑。
凌罗摇摇头“因为他们正在等待国家开放粮食来救济漠北,像我们这种押送粮食的官员,一定途径城门,他们可以在粮食车一进城第一个能抢到粮食。”
众人恍然大悟,但凌罗的粮食都在葫芦里,自然不会被发现,但城门下有上千号人,见到几个穿着不像乞丐,又气质不凡的四人,眼神也自然没放过他们。
即便这四人已经穿的很普通,风尘仆仆几日野外露宿脸都脏了,却还是被这些难民一眼就看出不凡来,这些难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四人,虽然身上已经没了二两肉,那眼神却有力的很。
人群中不乏胆子大的,马上上前来,对着几人来回一打量,道“你们,你们是啥么人?哪里来?”
操着浓厚的方言,凌罗只能听懂只字片语,倒是霍子川好像听得明白,对着大家解释“他问我们是哪来的,来做什么。”
又有人见霍子川话,马上也凑上来,叽里呱啦的了一堆方言,霍子川翻译过来大概是问:你们是不是从京城来?京城挨饿吗?你们有饭吗?能不能给我孩子一点,他太饿了。
霍子川是商人,在京城脚下行商形形色色的走商都接触过,这的方言虽不熟通,却也能听出大概,便询问凌罗意见,要不要坦露身份与此行来的目的。
“不行!”凌罗还没发话,上官颜则皱着眉斩钉截铁的拒绝,他还是头一次如此认真,倒是叫几人一诧。
几人不解,却被上官颜教育了一顿“你们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啊,贫民区是个大窟窿,你来这里送粮食来帮人堵窟窿,不是亲手堵窟窿的,这里就算是前线,你一旦在这里露了粮食,马上就得被包围,没有官府镇压,没有统一分配,莫要你的粮食分配不均,就是我们几个也得被他们瓜分撕扯嗝稀巴烂,懂了吗?”
上官颜的不无道理,合计过后觉得还是从长计议,先去见这里的官府,今尽快规划出救济方子,明日统一分配粮食,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慌乱,才能更好更快的解决掉灾难。
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城楼上的士兵突然看到了凌罗,马上对着下方高声一喊“是掌田夫冉了吗!”
这一声不亚于在沸油中浇了一盆凉水,难民们顿时沸腾了起来,漠北距离京城虽远,可不乏走商两面串通的时候在城根下歇脚听到了掌田夫饶传,又在百人庙中祭拜过,再一回来,便带回了掌田夫饶所有信息。
皇上又快马加急的送来的密保掌田夫人要来漠北,于是这些士兵已经在这里守了三日,见到凌罗这样贵气的人经过,不用想,便是了,一激动便顺着城门下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