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王……还好吗?”太后面带忧色的问她,见楚姮迟迟不回话,却还难为情的埋下了头。
楚姮并不清楚太后和父王的情谊到了哪一步,也不愿多想,遂笑道:“父王很好。但是太后您……似乎心事重重……终究对你身体不好。日后我常来陪着你,多跟你说话……”
太后顿时眼睛里就湿润了,朝寝床内里看了一瞬,方勉强撑死面上的一抹悲戚的笑意。
“若寒儿不同意,你大可不必过来看我。”事实上是,他从不准任何人来看她,他只想让所有人都将她这个太后遗忘掉。楚姮能来清宁宫,她不得不担心王儿会如何去想。
“反正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好的去处,太后不嫌弃,我就来。”楚姮说罢,笑得眉眼弯弯如皎洁明月。她幼时丧母,因怨恨父王薄情而不跟父王亲近,现在孤身只影才懊悔不已,终然母后已去,父王也已孤老,她的怨恨该停止了。
可眼下她欲要亲身侍奉,却不得如意。
“楚姮,你到萧王宫,可是为两国联姻和亲而来?”她忽而对她疼惜起来,道:“女人就是国家的牺牲品,王室的女人更是摆脱不了被束缚的命运。当年,我也是萧王最宠爱的女人,却也是他亲自下令把最爱的女人和儿子送进别国受罪。呵呵……”
这些事,楚姮大致是知道的,只轻声喃喃道:“身在其中,享受了这份殊荣,就该承担起这份责任。”
她本不愿承认这重担,可莫名的感慨就随口而出了。
“寒儿待你好吗?”太后恢复平静,关切的问她。
楚姮维持着面上淡淡的表情,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太后心下了然,既是早就知道王儿的性子,霸道蛮横,不容猜疑,不得触犯,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例外啊。
“你别急,寒儿终会待你好的。”太后打着笑脸安慰她,也及早的察觉出王儿和楚姮这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按照王儿惯常的行事做法,谁靠近她清宁宫外面,都是要脱层皮的。
“太后您也别累着了,先休息罢。”楚姮以为自己这幅样子让太后误解成了她大受委屈,只得试探的挪开话头。
太后也确实累了,安安静静的躺着,闭目养神,不多时便呼吸均匀的沉沉的睡去了。
夜里,清宁宫外又响起一阵熟悉的笛音,百灵和楚姮都发现了。
楚姮心头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又不愿面露异样之色,就去问百灵:“你可知是何人在外面吹笛?”
百灵摇摇头,只道:“太后喜欢这调子,是她自幼就会哼唱的,偶尔听来,但是心神安宁,夜里睡得也沉些。”
似乎百灵对于谁在外面吹笛的事毫不在意,只要外面的人不闯进来打破她和太后的平静日子就行。
“我出去走走。”楚姮道,“若明日太后精神恢复了,我可再去大王那里解释前几日的事,还望百灵不要阻拦。”
“百灵不敢,谨遵夫人之命。”
说罢,楚姮踏出清宁宫的门,急忙去寻那吹笛人。上次他留下离绪阁的信息,这么久不见,又是为何来?
无缘无故的现身,必然不是事出无由。
楚姮循着笛音而去,绕过那棵大树,踏上小路,左转又绕的找去,结果我地上看到了一堆造型奇特的石块。
“月……”
一堆乱石摆了个弯月状的图案,楚姮咬紧牙关,僵在了原地。
原来,他出现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早,却始终无动于衷。他究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