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本还以为大王临幸她,便能借此摆脱奴婢的卑贱身份,谁知大王忘了她,她才料定自己凶多吉少,大王容不得她的……
因楚姮的问话,朝雨胸口微微起伏不定,缓声回禀道:“奴婢永远是奴婢,生死都得听大王和夫人的安排。”
楚姮本还有几分意兴阑珊的闲聊之心,但朝雨的嘴实在闭得紧,她没再问。
“起来吧。”她正了身姿,端坐在软垫之上。
朝雨仍旧跪着,身体上有明显的微微发抖的迹象,但头始终深垂下去,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楚姮道:“抬起头来。”
朝雨依言将秀气白净的小脸扬起,与楚姮稍微对视过后,便平视着前方的地面。
“当初我逃出宫,你没马上告发我,今日我也救你一回。今后,就只希望你好好跟着我。下去吧。”
“奴婢告退。”
朝雨小心谨慎的样子,又让楚姮安心几分。
她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也或许这辈子难以再回母国……
花霜看着朝雨离开后,才紧张的蹲在楚姮跟前,“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花霜,我且问你,当日琼花阁的晚宴过后,我琰哥哥如何离得王宫?”
她不想继续被人蒙骗在鼓里,一刻也不能容忍,她要清楚的知道琰哥哥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花霜被吓住,回想了下,才道:“奴婢有姐妹在三公子房内伺候,好像那天散宴后,三公子就没回去歇着了。”
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而王宫从来都是人多嘴杂的地方。
“那天晚上?”
楚姮浑身一个激灵,想起萧弋寒是说,哥哥第二天离开的。
“你悄悄去打听清楚。”
“是,夫人。”
她不相信琰哥哥就这么抛下她独自离开,他来不就是要保护她带她走的吗?
第二天,萧弋寒命人送给了她一件礼物,箜篌。她轻轻的抚弄着,美妙的音律自她指尖流泻出来,让整个落华轩都如同处于仙境之中。
她是王室公主,自然师从最优秀的乐师,因而擅长各类乐器,弹奏起来总能如鱼得水。除却弹奏,歌舞酒剑亦是样样精通,随手拈来。
一般女儿家善舞说得过去,喜好舞剑的就少了,且也不合女子规矩,但她自小被楚琰的习惯浸染,也学上了十来个招式。男子刚猛坚毅的剑法用在身段柔美的女子身上,又是另一种难以描述的飒爽英姿。
当她正抚奏箜篌疏解心意时,花霜悄悄的跟她说了件事。
“夫人,三公子那夜醉得不省人事,被言侯带回府了,听闻三公子要走,言侯还一路相送了好几日,才回萧城不久。”
萧怀信送的琰哥哥?而且萧怀信还回来了?
未作细想,外面就有人来打搅,气得她随手掷下乐器,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来人又是华夫人身边的敏枝,带着华夫人的命令,邀她去花苑赏花,顺便谈论宫内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