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得了消息,在十方镇住了一个先前在宫里侍候的宫女,他匆匆而至,却只从宫女的口中得知先帝对母妃很好,除此之外,再无半点消息。
得知她派人想要救回黄黄逸夫时,他带人直奔黄瑾轩被押解的地方,想要救回黄瑾轩,给她一个惊喜,可是人没有救回来,他自己也弄得满身狼狈。
大火烧起来时,慕淮安刚将黄锦玉放在床上,帮她换了衣服,盖好了被子。
若水急急忙忙的敲了敲门,慕淮安有些疲累的望了一眼那张俏白的脸,迈步走了出去。
“怎么了?”
“回王爷,国公府着火了,奴才已经派了人去了。”若水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慌忙的道。
慕淮安猛然抬头,看向镇国公府的方向,可相隔了几条街,看不分明,“走,去看看,你找人守好王妃。”
“是。”
十几匹马从王府侧门驰出,一路走到了镇国公府,慕淮安翻身下马,迅速的拨开围观的百姓迈步进去,原本祠堂的位置早已经化成了灰烬,连带着周边的几座宅院都受了牵连,半壁墙面烧的黢黑。
灰烬中,跪坐着一个男人,背影一如簇荒凉,纷飞的火星落在他褐色的衣衫上,烧灼出一个又一个的洞,他却全然不知。
慕淮安慢慢的走过去,脚边的灰尘随着长袍翻飞,最后他停在男饶身后,声音艰涩,“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话渐渐落下,面前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过了许久,才缓缓的站起来,机械式的转过身,看着面前的慕淮安,轻声道,“以前父亲总,若我生成个女孩子,玉儿生成个男孩子该有多好。那时候,我一直醉心诗书,徜徉书卷里的山河壮阔,不明白舞刀弄枪的有什么用处。直到那一日,亲眼看见父亲为了保护我和母亲,被人砍伤,我才突然明白,百无一用是书生。以后,玉儿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他缓步走到慕淮安面前,一脸苦涩,仰笑了一声后,错过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慕淮安转身,看着他萧条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刚闻听母妃被杀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像是突然塌了下来,再也没有人会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
国公府的牌匾不知何时被摘了下来,世代的功勋就这么陨落,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黄瑾然最后看了一眼原本磅礴的门口,迈步离开。
从此高海阔,他四海为家。
一直以为玉儿是命里带风,不可停转,现如今,他就要过上漂泊的日子,以后如何,且看着吧!
在他走后,一个倩丽的身影缓缓而至,看着门口的那把大锁,再也忍不住般哭了起来。
秦昭回了将军府,整日闭门不出。
永安城的百姓对镇国公一家的悲剧唏嘘不已,可即便是再如何同情,日子总要过下去,历史的车轮不会放过任何一件事,自然也会逐渐一件件的事慢慢盖上尘土。
翌日清晨,黄锦玉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她有些失落的起身,照往常一样穿戴好,收拾齐整,可是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一般,没有一丝力气,眼皮突突的,一直在跳。
她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看了许久,一直到绿篱端了早饭进来,喊了她一身,她才缓缓回过神。
坐在桌前,拿了筷子吃了几口便又放下了,“王爷呢?”
“姐,王爷在书房呢。”绿篱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活泛些,回的话声音比之往前也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