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莽换手，眼尖的许昶发现，另一只手也不对劲。还是机关手，只不过在外包裹了些柔软的东西，看着要更真实一点。

“你把头伸进去吧。”

“？？？”鲁莽不解。

“练心石必须要和你身体接触才行。伸头进去是个简单法子。”

鲁莽点点头，把头扎进了那个凹槽。这次明显不轻松，他的身体不断在颤抖，机关手的末端，颤抖幅度很大。

鲁莽最终承受不住，拔头而出。这个过程非常痛苦，可他脸上始终绽放着笑容。他的最终成绩是37秒。这个成绩放眼玉清宗历史，也是创纪录的存在。鲁莽心性，可见一斑。

“来测试天赋吧。”许昶声音平静，道。

鲁莽快速的走过去，一头又扎进青石之中。这次，是白色光芒大盛。

“天灵根。”

天空中的众位长老都惊讶了。天灵根，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举世绝伦。只可惜，此子身体有缺陷，注定无法将天灵根的天赋完全发挥。

其中一位长老，对于天工之道颇为钻研，又见鲁莽竟然用两只机关手代替人手，当下起了爱才之心，驭剑而下收了鲁莽做亲传。

人们一个一个的上前测试。练心石测试没有一个能撑过二十秒，不过天赋都颇高，有火灵根，有双灵根，从许昶以及天空中各位长老的收徒情况看，方成能看出些端倪。

鲁莽的天灵根毫无疑问是最好的灵根。

其次就是和张志一样的单属性灵根。

再往后诸如双灵根，三灵根则不太尽如人意。

灵根越多，反而意味着这人天赋不好。

人群一个一个的前往测试，很快也轮到了方成。之前看人在练心石上难以长久坚持，方成已经跃跃欲试。他走上前，将手探入练心石，随即意识一片朦胧，寂灭，空洞的感觉自手臂传来，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方成的意识如浮萍一般，在虚空之中不断漂浮，一直漂浮了很久，才慢慢的沉淀下来。

四周一片漆黑，准确来说，是方成感知不到任何的生机，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时间不断的流逝，远远不是几秒钟可言。没有任何的参照，也没有任何的计算时间的方法。

开始时，方成还能想些比较有趣的事，回忆前世所学的知识，遇到的人和做过的事。可随着漫长岁月的逝去，他感觉自己连想都想不动了，他心底涌起种极端的无力感，他看不到自己，也无法掌控自己。

到后来，方成的意识只剩下了两个字~活着，他的意识就这样浑浑噩噩。直到某一天，四周忽然变得光亮起来，无数火焰燃起，方成开始感觉到灼烧的痛感，度过了最开始获得感知的欣喜，他又不得不开始忍受这种烈火焚身的滋味，很多次意识险些溃散，被他强行撑了下来。

时间过去了不知，火焰终于熄灭，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寒意，彻骨之寒，如坠冰川。和火焰不同，方成的意识在寒冷之中不断模糊，他不断的让自己清醒，又不断的昏沉，这样往复，又不知过了多少年，那彻骨之寒，转变成了刀割般的撕裂感。

各种极端的疼痛，一直过了不知多久，方成周围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天地清明，玉宇寰清，山川河流，尽皆出现在四周。而方成视线中有一人，着一身黑色长袍，掩面而行。

他一路向前行进，脚步不停。方成想和他说句话，却发现自己依然发不出声音。

蒙面人的不断行进，方成的意识就迷迷糊糊的跟在其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步步的前行，天空中的云气也在不断卷合，狂风，惊雷，暴雨，闪电，接踵而至。恶劣的天气之下，蒙面人丝毫不惧，仍然向前而行，任凭风雨雷击。

一道道的闪电劈在蒙面人身上，将他的衣衫劈碎，身体也逐渐变得焦黑，头发早已被劈没，暗红色的血液从焦黑的缝隙中不断溢出，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焦黑的猴子。

他依旧在前行，方成的意识也在不断的震颤。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天气越来越狂暴，风雷雨电对方成没有任何伤害，但这景象却也让方成有些恐惧。

到最后，闪电不再是一道道下劈，而是如同雨水一般，倾泻在那人身上，耀眼夺目的白光，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持续了一段时间，各种怪异天象消失，周围再度恢复清明。

而那人，只剩下了一副骷髅在，骷髅转过身。黑洞洞的眼眶看向方成。那神态，就仿佛知道方成站在这里一般。

方成一惊。而那副骷髅开始滋生出血肉，一缕一缕的红色肌肉生成，眼珠也开始缓慢的从眼眶之中生出。方成就这样注视着骷髅，直至骷髅全身被肌肉覆盖，重新汇聚出一道人形。

可怕的事情在此刻发生，骷髅嘴角的肌肉微微扬起，配合着裸露在外的牙齿，对着方成露出了一个恐怖的微笑。

与此同时，方成的意识随之涣散，方成尽力想要将自己的意识集聚，却发现这种涣散无可抵挡，无法控制。

等再睁开眼，他已经回到了考核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