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蔡老板陷入自己初见胡蝶的回忆中,没有注意王梁的神情,“那位胡蝶姑娘呀是最近一个月才出现在盼香楼的,仅第一天就成了盼香楼的头牌姑娘。这个人啊三十岁,底子干干净净,最重要的啊还是个雏儿。”
王梁笑了:“哪有三十岁的女人,还是一个三十岁的良家妇女会去春楼卖春?想想就很荒谬吧。”
蔡老板毕竟是个生意人还是个大的生意人,没个火眼金睛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行。这回他终于想起凉川王氏的情况,也多少明白他处处针对是为何了,但他还是大胆的说道:“王少爷你这可就不对了,带着成见看一个人可不行呀。胡蝶可是让整条花街的姑娘都验过正身的,保准是干干净净的。总不能整条街的竞争对手都被收买了吧?”
王梁双手抱胸,不置可否。
蔡老板看王梁这副样子多半是不对胡蝶感兴趣了,于是便匆匆结束话题,“虽然胡蝶姑娘三十岁了,但毕竟长得好看又干净。蔡某啊就想给自己儿子讨个媳妇儿,不为别的哪怕就为带出去见见人也长脸。”他假意看看天,“时辰不早了,蔡某就此告辞,王少爷也回去吧。”
回到书房,王梁问随行管事:“后天我们是不是要去云梦和谢炎叔谈粮草的事情?”
随行管事立刻便答道:“是,同时还有联合商会的一个小酒会邀请大少爷参加。”
王梁若有所思。
“若大少爷不想参加聚会,愚仆便给您回绝了。”
王梁摇头又点头,“确实是不想去,不过机会难得,有一批瓷器古玩要运到西域去卖,到时候必不可少的要他们多多照顾一下,不用帮我拒绝。”
只是如果有时间,他还真相看看那蝴蝶到底是有多少与众不同,到底是有多少美若天仙!
“哼!”
……
两天后,王梁坐着马车前往云梦城。
寒冬腊月,细雪纷飞,尤其是今年似乎格外的冷,但王梁的马车里却是另一番天地。这辆马车的车厢是专门为冬天的时候造的,门窗严丝合缝,关闭起来的时候几乎完全隔绝外边的冷气,加之车厢里放了暖炉,整个空间暖暖的让人萌生睡意,王梁在车中看书,近乎睡着。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天寒地冻的这……”
“怎么怎么。让让路叫我看看!”
王梁眨眨眼睛,按了按晴明穴,“徐安,外面何事那么吵闹?”这车暖暖的又有点颠颠的弄得人想睡觉……唔,眼睛有点睁不开了。
徐安便是那位随行管事的名字,他道:“待愚仆去探探。”
“嗯……”王梁就靠着软垫昏昏睡去。
不一会儿,徐安就回来了。他喊了几声少爷却不见王梁答应,于是大胆的打开马车门再喊一边。
车门一开,外边的冷风一灌,王梁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浑身一激灵,随即恢复平日的模样,端着架子问道:“如何?”
徐安颔首低眉,“有位姑娘坠入江河,正抱着浮木求救。外面一群人在围观。”
王梁这下可完全清醒了,“那还等什么呀?救人啊!”
“可是……”徐安为难道,“马夫不识水性,而愚仆这一把年纪了,这江水冰冷彻骨的只怕身体要消受不起。”
“啧。”
王梁跑到江边一看,发现果真有一位少女跌入江中扑水呼救,而围在附近的近百号人全在窃窃私语指手画脚,却无一人下水施救!
雪花纷飞,寒风入骨,却不及这人情冷漠。
王梁冷颜以对,将身上的大氅和外衣脱掉丢给了徐安,准备下水救人。
还不等徐安阻止,便听到了又一落水声。但这声音却不是源自王梁,而是一位瘦弱的姑娘。这位姑娘连保暖的衣服都没有脱就直接下水,但湿了水变得沉重的绒毛大衣却没有影响她的泳速。她如同一条游鱼,在江水中快速朝着那位不幸的姑娘游去。
王梁一见便吓呆了,同时他也被这个勇敢的姑娘吸引了。她的见义勇为,和这些只知道在沿岸低声交谈冷漠驻足而观的路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一会儿,那位不幸的姑娘就被勇敢的姑娘救起。
“哎哟我的祖宗,别着凉了。”徐安慌张的跑上前,给王梁穿好衣服。
王梁被动的让徐安给他穿,他的目光和心思全然在那位救人的姑娘身上。素面白衣仍然遮不住她的美,身体瘦弱动作却干练无比,最重要的是她善良的心,大冬天的不惧严寒,果断跳入江中救人,这种勇气和胆量是寻常女子所见不到的。
王梁身在富贵人家,无数的人想要攀高枝,无数的女人想尽办法接近他,或明媚或艳丽或娇俏,他已经看腻了。这二十九年,唯独这样素净外表包裹着的一颗无畏善良的心真真正正的吸引他。
此时的王梁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经意的开口问道:“那个救人的姑娘是谁?我想见见她。”
徐安汗颜,这里的人不都在说么……
“大少爷,她叫胡蝶。”
“蝴,蝶?”
王梁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