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却是,李承怀频繁的召见季道域。
他的难掩的不被世人肯定的、必须埋葬在心底的爱意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而这个对象还是李承谨的故人。
李承怀这几日免了早朝,对外称病,却时时和季道域在一块。
有时会要一些仙丹,品了睡下,梦里多销魂,醒来就有多失魂。
“和朕说说,李承谨的事吧。”
季道域想了想:“三皇子初见臣时,曾以为臣是贼人,后不打不相识,非要请臣喝酒,我们喝了半宿,他忽然想要下水捞鱼,说是要烤着吃,可池塘里全是金鱼,哪里能吃?他偏说不烤怎么知道不能吃?后来睡醒了,非要说那半条金鱼是我吃的。”
李承怀表情温柔,陷入回忆:“我三哥就是那样,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吃。小的时候还带朕捉树上的知了烧着吃,说是吃了能长高,还说孔融让梨他让知了,让朕先吃。真的很难吃,朕却怎么还惦记了那么久?后来朕吃了很多回知了,可谁做的都没有记忆中的味道。”
他的眼眸云雾飘渺,仿佛想起了很美好后来却不美好的事来。
季道域不知如何接话,干巴巴说道:“或许是因为陪你吃的人是三皇子吧。”
李承怀嗯了声,表情孤寂,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问季道域:“你遇到我三哥时,他可是穿着绛紫色外衣?”
谁人不知,李承怀爱穿绛紫色亵衣,殊不知,最爱穿绛紫色外衣的是李承谨,而李承怀只是因为李承谨喜欢而喜欢。
季道域答:“是的。他每回穿的绛紫外衣,样式都不同。”
听到此,李承怀就像是孩子似的炫耀:“现在给朕做外衣的就是当初给三皇兄做衣的嬷嬷。嬷嬷手巧,同一件衣服我与三皇兄穿,都能有不同的韵味。”他忽然又不笑了,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就像是深水暗涌。
“朕乏了,季国师明日再来吧。”
季道域总有一种感觉,李承怀想知道李承谨所有的事,又怕一下子听他说完,明日就没了期待。
孤单的皇上想要每日都有期待。
可既然真的爱他的三皇兄,为何不愿给李承谨沉冤昭雪?去探明当年的真相?
季道域压住心中疑惑:“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