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哎了声,问段琴的意思,段琴看了眼宋灼,两人心照不宣,自是一道去观礼。
黄河常年泛滥,今年却没有,反而大丰收。
旁人看来“是嫁新娘取得了成效”,因而,“嫁新娘”就得一直延续下去。
新娘被送上竹筏上,洪族长作为主事人,高声喝唱:“跪拜,迎河神!”
众人跪了一地,唯段琴和宋灼未动,大牛忙去拉段琴,段琴只好蹲下身,宋灼便也矮下身,幸好众人皆低头臣服跪地,谁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大不敬”。
本无风无波的河水忽然轻轻漾动,波纹一圈一圈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竹筏上的新娘肩膀剧烈的抖动,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段琴听到,那新娘小声的带着哭腔呢喃:“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爹,娘,我好怕,好怕啊可是我不能哭呢。”
一遍又一遍,无声的悲壮的哭泣。
知死而死,本是无畏。
而在这小小的没有活路的村子里,知死而死,被赋予某种“意义”的死,实乃愚昧。
不一会儿,新娘被卷了进去,竹筏空荡荡的飘在水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新娘”母亲哭的几乎晕厥过去,有人上来忙掐人中。
这就是观礼,残忍、血淋淋。需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以某种正当的名义消失眼前。
哭不得、怨不得、躲不得。
毕竟,这是河神给的最大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