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了以后,便可以开始上菜了。
柳蝶舞果然做足了“礼佛”的表面功夫,御膳房端上来的菜肴全是素材,不见一点荤腥。连果酒都没有,换成了茶水。
时允安面色僵了僵。
她这一顿,不仅省钱,还能,给时允安添堵……
“皇帝,既是礼佛,哀家便没有安排宫廷乐师准备歌舞了,不过稍后会有西域使臣献的千手观音一曲。”柳蝶舞看向时允安。
对比时允安,她看起来心情颇佳。
时允安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也微笑着点头:“母后准备周全,全凭母后安排便是。”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又默默无言了。
实在是这场礼佛宴办得尴尬。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后的目的,却都要假装不知道。
反观底下的时乐安和付仲翼。
时允安拿着调羹晃着汤盅里的白菜煮枸杞水,继续用面无表情的神情往下瞥。
时乐安向来吃惯了山珍海味,无肉不欢的她肯定是接受不了这么素的菜品。
时允安心里这么想着,低头喝了口清汤。
嘴里的汤本就清淡无味,现在更咽不下去了。
她这一眼,就见那付仲翼和时乐安正说说笑笑。付仲翼手里还在剥着葡萄,一颗一颗往时乐安碗里放。
时允安“嘁”了一声。
原以为付仲翼会是大男子主义的君子,没想到是个妻奴。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是作在他们旁边的付季玄。
而两人的目光正好在下一秒碰撞。
同样不是滋味,又因为某些传言正尴尬着的两人,几秒对视后便匆匆转移开来。
林迢迢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的眼神交流,低眸想掩饰住笑意。
柳蝶舞等了一会,心急如焚。
她招来身边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小太监便小步跑了出去。
过来一会,便开始接连抬进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然后太监们开始悠长的报数目和说吉祥话。
什么左相呈了一座价值连城的鎏金佛像,右相献了两串上百年紫檀木佛珠,户部尚书献出流传许久的观音图之类云云。
“月华郡主柳晴云献佛经锦绣江山图——”
太监拉长了音报出,另两人则是一人拿着画轴的一端,展开来呈给时允安看。
“皇帝,这幅锦绣江山图可是晴云亲身缝制的,花了大半年的功夫呢!又听说哀家有意要办礼佛宴,便连花三天三夜,将佛经绣在图上!”柳蝶舞提高了声音,余光瞥向柳晴云。
“如此精美,好孩子,真是用心了!”
柳晴云与她一对视便清楚,自觉从席位上站了起来,端庄得体地行礼:“多谢太后娘娘夸奖,晴云拙劣技艺实在不敢当。”
时允安不懂这些,扫了眼那副图后,便点了点头叫李频赏。
“哀家听闻薛国师是天启陛下大动干戈,几次三番请出山的……”
柳蝶舞将目光投向了事不关己的付季玄,慢悠悠地说道:“想来薛国师这样的世外高人,对这样的绣图定是有所研究的。不如薛国师为晴云的绣图点评几句,题几句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