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道面试题的题型一道比一道古怪,有一道反驳老师观点并和老师辩论,还有一道根据老师提示的词语现场作文,还有一道谈谈你最喜欢的近现代文学作品。都是听到后会让人眼前一亮、两腿一软、大脑一懵的题目类型,真是妙极了呜呜。结束面试的何希,只想给老师们打个五星好评,下次再来。
“我TM居然笑场了!”这是1号铺大个儿女生第三遍说这句话了。
“老师第一道题就让我演读李清照的《点绛唇》!我一个糙女汉子怎么给他们表演“和羞走”?哎哟我去,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刚念完‘起来慵整纤纤手’,然后把我的大巴掌手扇起来,我就突然间自己笑场了!然后老师们也都笑场了,然后看着她们笑我就笑得更厉害了,然后看我笑得更厉害了就有个年轻的老师直接笑到拍起桌子来了,结果整场根本笑得停不下来!气死我了!”大个子女生气得不行,可是何希却忍不住笑个不停,想到1号铺大个子女生扇着她的大巴掌表演纤纤玉手,憋着自己的大嗓门念着小女儿情态的诗句,娇羞地挡住半张大脸,“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她就实在是憋不住笑容。
等何希好不容易止住笑容,才发现大个子女生那双厉眼都已经怒火中烧起来。然而有些人的愤怒就是会让人发笑,真是没办法的事。
“呃……不好意思啊,我其实是想问,老师怎么给你出了道这么样题?这不是难为你吗?”何希打抱不平地说。
“那不都是老师从系统题库里面随机抽的吗?题库年年更换,次次都不同。我可真是不走运!”大个子女生将拳头狠狠地锤在何希的桌子上。
“其实这是题目类型的问题啦,大家都是这样容易笑场啦。”何希安慰说。
“可我是第一个进场的!可能给打高分吗?即便每一个考生都像我一样笑场了,我也很可能是最低的那个分,因为老师们肯定会根据现场情况降低要求。”大个儿女生咬牙切齿地说。
“你别激动啊!”何希安慰道:“那你后来这么样了?题目答完了吗?”
“答倒是答完了。就是答完第一道题,我心态就已经崩了。其他题目就直接胡扯八道了一通!完了完了!玩完了!”大个子女生愤怒地说。
大概她的伤心也是表现为愤怒的吧,何希紧张地想。
“你可千万别向2号女生那样想不开啊!”何希对大个子女生说。
“怎么会!”大个子女生得意地笑着说:“不瞒你说,参加完京大的夏令营,我还得赶着再去陆大、明大、金大的夏令营呢。既然保不了本校的研究生,也保不了京大的研究生,我就降低点要求呗,其他学校人家还抢着要我呢,毕竟我也是州大出身,那身份摆在那里呢,到哪里面试都底气十足。”
“说的有道理!你心态真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何希称赞道。
三年来,何希已经把大学当作高中来努力了,笔试、面试她也都尽力去发挥了,剩下的,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不管怎样的结果,她想自己是会接受的。
“无所谓,谁会爱上谁~
无所谓该放就放别让自己那么累~
无所谓永远还是瞬间~
忘了谁,也无所谓,谁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结尾~
无所谓的是非,放开双手,任由你想象……”
面试之后的一整个晚上,大个子女生几乎都要把所有带“无所谓”的歌都串烧起来,悲情地唱了一遍。
何希对于大个子女生那跑到千里之外、找不着北的调调和粗砺艰涩的歌喉实在是难以忍受,真得很想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她的双脚,大声喊一声:“放过我吧!”但又实在是没有忍心去打断她。
谁又没有经过这样一个深受重创后难捱的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