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佐明论道:“李逸澜举兵,短时间内便夺下了济州岛全境,实乃分裂我东国之举。”
“这次如果我们纵容,那么下次就会有另外像李逸澜一样的人,打着清君侧或者灭胡虏的名号,而行分裂国家之实,必成国家之大忧患!”
闵维重摇摇头,冷笑道:“济州本就是大明领土,当年太祖皇帝对我东国开恩,故而赐济州岛土地于我。尔等非但不思报效,反而欲置大明所剩不多的星火于死地,实乃忘恩负义,狼子野心之举。”
“此时明使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济州岛全境纳入治下,此所谓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闵维重这一番话,直接将已经在朝鲜王朝治下数百年的济州岛,从义理上划分给了大明,虽然对朝鲜自身的国家利益是一种破坏,但是在崇明的大义理下,一时间朝堂上也无人敢公然反驳。
即使是兵曹判书金佐明,听了这话之后,虽然心中郁闷,但是嘴上却也组织不起来争锋相对的语言。
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朝堂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
从闵维重插话进来,将议题固定在处理济州兵变的事情上时,国王李棩就知道,党派最终还是联合在了一起,共同对抗王权对他们利益的侵犯。
看着此时这些不同党派的官员们正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李棩心中却没有了往常的喜悦。士林党派再怎么斗,也是由党派轮流做东,朝鲜真正的主人,永远不会是国王本人。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李棩一时间心情低落,故而当方才朝堂上争论不休时,李棩始终没有说话,眼神空洞着看着正前方,仿佛自己置身事外。
直到此时朝堂中陷入了一片安静,李棩才如梦初醒,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有一方争胜了?李棩看向了台下的老太监,太监微微摇摇头。
那就还是没有争论出结果。没有结果,反而是李棩最能够预想到的一个结局。他甚至在来开会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如果争不出结果,战事要怎么安排。
今天的备边司会议已经开得够久了,既然一时间争不出结果,就让他们下去再狗咬狗吧,寡人要回去休息了。
心情低落的李棩,并没有给这些大臣们继续争辩的机会,给出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安排。
“调禁军一万,并全罗道、庆尚道、忠清道三道将士,驻兵济州海峡,先行劝导之事。”
“告诫三军,勿伤明使。寡人要于汉城设宴,与明使共饮。”
“若有小人蒙蔽,使得明使不肯前来,则不得不动用兵戈,此非寡人之良愿也。”
李棩这个安排,既明确表示要使用武力,同时又避免称呼李逸澜为叛军,其中用意,自然便是中庸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