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卫幕他们还需要一会儿的时间，所以流火便靠在了那护盾上坐了下来。

她有些疲惫了，带着的防毒面具也让她感觉呼吸不顺。

当流火将防毒面具轻轻扯下的时候，就听到了里头龙潜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流火……这致幻剂……对我好像也有用！”

一个激灵，流火倏然起身，整个人都趴在了护盾之上，担心得直跺脚：“怎么会……对你也有用！？那怎么办？我先将我们带着的水给你用一用？”

“这倒不必。”

不知为何，此刻龙潜说起话来的时候，音调之中似乎都比以往多了几分温度：“这倒不用，作用不大。只是……让我看到了一些我从未见过的东西而已。”

这还叫作用不大？！

流火的心里越发有些急躁了起来：“你别吓我啊！龙潜，我告诉你，你不能出事，知道吗？就算是今日下来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能出事，可你千千万万地不能出事，你明白吗？”

“呵——”

忽而那护盾之中，就传来了久违的，让流火再熟悉不过的轻笑声：“流火，我很想你！”

龙潜……是龙潜！

流火的眼眶倏然就红了起来。

他们之间隔着这个护盾，也隔着浓浓的橙色诡异的烟雾。

可这一刻，流火终于觉得，三万多年以来，她终于第一次和龙潜之间的距离这么近这么近。

她泪流满面：“龙潜，我也很想你。”

龙潜的意识很清晰，可记忆却很模糊：“流火。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在地球，一起吃冰激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能吃冰激凌，我是仿生人，我的程序之中对人类的食物是严令禁止的。为什么我们会一起吃冰淇淋？”

是啊，冰淇淋，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地球已经物资匮乏了，一个冰激凌的价格绝不是普通的平民们能吃得起的。

流火记忆犹新，那是她第一次吃冰激凌，也是最后一次。

是她和龙潜在共同决定要成为执行者的那一天，十长老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最后的愿望。

吃冰激凌，是她和龙潜共同的愿望，也是他们在地球上做过的，最后一件快乐的事情。

烟雾之中的龙潜思维没有收到干扰，只是记忆的片段却越来越多：“流火，我好陌生啊。对我自己，也对你。我怎么会见过三万年前的地球呢？我是在太空站被创造出来的，和你第一次回到地球的时候，地球已经是满目疮痍寸草不生。我怎么会记得那些草，那些树，还有那些人呢？流火，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记忆的混乱，所以他的声音里头夹杂了几分本不该出现的干扰：“我是龙潜，我是执行者。可不对，我是龙潜，我是你的守护者。我不是一个人类，我是仿生人啊！”

不，你是龙潜，你从始至终，都是龙潜！

流火抬眸，正准备对龙潜说些什么，却忽而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卫幕气喘吁吁的声音：“呼……你们要的水，我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