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少年面无表情,神情漠然。
轩家次子长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喜心头。
自己的身家性命,可总算是保住了。
庆幸之余,轩家次子心中不免出现一丝妄想。
若能将这剑术绝顶的少年收归座下,将来定能为轩家做出一番大事业。
“......你轩家......无物可偿......唯有......轩家一百一十一口......人......之性命......方可......血洗冤屈!”
“轰隆隆——”
一声惊雷闪现,倾盆大雨骤然,清洗着这世间的污秽。
暴雨中,少年手中长剑没入轩家次子心口。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轩家次子不顾手中痛苦,紧握少年手中之利剑。
“卫氏......国公府......遗孤。”
“卫氏遗孤!”
轩家次子双目怒瞪,好似心有不甘,目中神采却骤然消失,与这世间再无丝毫瓜葛。
轩家次子——
死不瞑目!
冰冷的雨水顺着少年身体滑落,沾染至少年全身下,少年始终无动于衷,于漠然间抽出轩家次子体中长剑。
随即决然转身,向城中轩氏国公府缓缓走去。
途中,一乞儿蜷于巷角,不顾雨水,手捧一活鼠生而食之。
少年行经至此,乞儿双股颤栗,匍匐于地,手捧活鼠以示敬礼。
途中,有凶徒以雨水冲洗人身,随即生食人肉,笑饮人血。
见少年至此,一众凶徒目露胆怯,诚惶诚恐。
“城西之地……虽……藏污纳垢……却……鲜有……狸……尨……鼠……蜚蠊……之……亦无……横尸饿殍……此事……不足为奇也……”
少年拖拽长剑,于嘶哑长吟中不断前行。
远去之背影,摇摇晃晃,尽显惨淡之意。
十载之前。
明兴四年立夏。
卫氏国公府一百二十一口满门全灭,血染帝丘。
少年于一百二十亲属之尸山血海中走出,流落至城西之地,尽尝世间病、生、怨等万般疾苦,行弑人、食人之人间极恶。
今曰明兴一十四年立夏。
十年之隔。
当是血债血偿之日!
亦为此身万般罪孽终结之时!
第二章
帝丘城天恩大道。
天恩大道毗邻皇城,居住者皆为达官显贵,各府护卫兵士少则数百,多则千,虽未曾与异族对战,但却见过血刃,与其普通兵士相比,倒也算的是精锐之士。
轩氏国公府外。
有兵士六人,身披蓑衣,屹立于国公府外,任由风吹雨打,不曾为之动摇。
少年拖曳长剑至此,于轩氏国公府前驻足,双目凝视门前楠木牌匾。
此乃何人?
所欲为何?
六兵士眉目紧皱。
少年虽衣着破烂,似城西之人那般下贱,但其精气神却和城西之人有天壤之别,如一破空之刃,锋芒毕露。
六名兵士不敢像驱逐平民一般驱逐少年。
皇宫贵族之子乐于扮猪吃虎者不少,谁又能知晓这少年的深浅呢?
于轩氏国公府前驻足许久,少年轻闭双目,向轩氏国公府直行而去。
见少年此举,六名兵士不再沉默,其中一人前一步,对少年竖起手掌大喝道:
“来人止步!此乃轩氏国公府,身份不明者不得入内!”
守护轩氏国公府是兵士之本职,兵士此举亦是中规中矩,少年便是皇室子弟亦不能问责兵士之过失。
少年不言不语,无视眼前兵士,旁若无人般向轩氏国公府步步紧逼。
“锵——”
兵士手中利刃夺鞘而出,剑锋直指少年:
“请止步!”
兵士语气坚定,但凡少年前进半步,今日便是血光显现之日。
“尔等...非轩氏...之人......可活......”
少年向前迈进一步,与领头兵士四目相对。
“动手!”
领头兵士大喝一声,舍剑握拳,以千钧之势奔袭少年胸膛。
刹那之间!
领头兵士攻势停顿,双目一闭陷入昏睡之中。
却是少年已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身后,以剑柄将其击晕。
“大哥!”
周围兵士情绪激动,担忧之意异常明显,却未曾忘记自身职责,纷纷抽出兵刃与少年兵戈相向。
然少年早已趁兵士慌乱之际越过此几人,踏入轩氏国公府内。
“有刺客!”
兵士咆哮响彻国公府之中,府中侍卫、私兵、下仆纷纷倾巢出动,手持刀剑兵刃,冒倾盆大雨迅速前行。
少年依然不慌不忙,好似未曾发现这一切般,将外界一切尽数摈弃在外,于暴雨之中缓缓踱步前行。
“止步!”
人未到,声先至,一队侍卫手持利刃立于少年之前,断去少年前行之路。
“助纣为虐......”
话语之间,少年已不知何时越过一众侍卫,继续于雨中前行。而这时,少年口中的剩下二字这才悠悠响起:
“......当杀!”
“砰——”
一侍卫轰然一声仰倒于青砖之,这一声就如号令,其余侍卫皆以仰或扑之姿态相继倒下。
倒下之侍卫尽皆怒目圆睁,死不瞑目,不知己身为何而亡。
唯一知情之人少年却是已经离去,踏入国公府厅堂之中,于厅堂中独自面对数十着甲锐士。
雨水自少年衣物流淌而下,从少年脚下蔓延至厅堂之中,形成一滩水渍。
“尔等......可知轩国公所在何处......若能告之......尔等亦可安然离去......”
“小贼痴心妄想!”
领头兵士悍然拔剑,率厅堂内一众兵士向少年围杀而来。
少年默然不语,手中长剑化作千万道光芒,将厅堂照的通彻明亮。
眨眼之后,光芒消散。
数十兵士脖颈血痕浮现,鲜血旋即澎涌而出,血洒厅堂!
“护卫百人......皆亡!”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