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黄氏不安地偷眼打量秦莲笙。
“怎么?”秦莲笙笑了笑,“本宫还什么都没说,你的脸色便如此难看?!”
曹黄氏默了默,辩解道,“民妇未曾见过皇家公主,怯于天威,还望公主见谅。”
秦莲笙笑着点点头,“说得倒是有几分理。只是,不知这怯意是因为本宫,还是缘于别的什么事儿。”
曹黄氏低垂眉眼,默不作声。
秦莲笙见她如何也不肯坦露实情,知道她以为她兄弟三江府知府黄月祁可以依仗,还妄想挣扎一番,索性沉下脸,冷声道,“你儿曹阳纠集手下,意图行刺本宫,已经被打下大牢,只待钦差到来,彻查此案!”
曹黄氏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秦莲笙,“不可能!阳儿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儿!殿下定是弄错了!”
“嗯?”秦莲笙冷了脸,喝道,“你再说一遍?!”说话间,公主的威严悄然而释,厅中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曹黄氏梗了梗喉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殿下息怒。”说着,她屈膝施礼,“民妇只是一时情急,还望殿下恕罪。阳儿对皇上、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望殿下明察。”
“钦差已经在路上,案子的是非曲直,自有钦差定夺。另外,”秦莲笙面无表情地望着曹黄氏,“曹阳还涉及其他案件。你暂时不能探望。”
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曹黄氏曹阳已死的消息。毕竟,曹阳可是空晌案的关键,也是此案如今最大的突破口。只有他活着,三江府那帮人才会有所忌惮。
曹黄氏张了张嘴,却终于没说什么。但是,她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秦莲笙举盏,啜口热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曹黄氏。
“殿下,那……那民妇可否见一见媳妇曹吴氏呢?”曹黄氏面露焦灼之色。“她……她来之前说她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身孕?
秦莲笙暗暗嘲讽,且不说曹吴氏是否真怀孕,就算怀了,到底姓曹,还是姓史,那女人自己能分清吗?只是这话现在不能挑明。她莞尔一笑,对曹黄氏道,“她已经离开了。”
“走了?”曹黄氏吃惊地问道,“她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
秦莲笙冷眼瞧着曹黄氏,“莫非你觉得本宫有责任帮你看着她?”
曹黄氏怔了怔,分辨道,“不,民妇不……不是这意思。”
秦莲笙微微一笑,“那你的意思是本宫故意藏了她?”说至此,她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不想知道本宫为何会放她走吗?”
曹黄氏似乎听出了秦莲笙话中有话,也感觉到了事情非同寻常,不禁绷紧了脸。
秦莲笙缓缓站起身,笑眯眯地说道,“她可真是巾帼英雄,竟大义灭亲,检举了她的夫婿,也就是你儿子曹阳涉及的另一桩命案。”说完,她噙着笑,不疾不徐地往外走。
曹黄氏慌忙追赶,却被冬画拦住了。
秦莲笙要的就是曹黄氏自乱阵脚,去寻那曹吴氏的麻烦。如今看来,一切进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