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清城顿了顿,回道,“我想他们之中怕是有不少掉入了那难以见底的泥沼之中。”
秦莲笙微微颔首,“那是一定。”
他明显感觉她还有话要说,却不知为何竟住了口,不由放慢了脚步。
林间静寂,地上的枯枝被踩中,又发出清脆的响声。
杜清城侧目望着她姣好的脸庞。月光下,那明媚的容颜仿佛白玉雕成的一般。一丝欣叹似流星般掠过他的脑海。
“我以为舅舅带领的七万大军里一定有赤白两国的细作!”
轻柔的声音,此刻仿佛平地惊雷,让杜清城怔傻一瞬。转眼,他失声道,“怎么可能?”
秦莲笙停住脚,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小丛叶片呈椭圆形、味道辛烈的植物。她将其递给杜清城,“这叫鼠莽草,在幽州多见,有祛风止痛、消肿散结、杀虫止痒等功效。”
杜清城的心骤然一沉。他猛地想起了之前在颜雪船上所见的罂粟,不由道,“它也有毒,是吗?”
秦莲笙点了点头,“它的枝、叶、根和果均有毒,尤以果壳的毒性最大。其果外形类似八角。人误服之后,轻则呼吸不畅、行动失调,重则损害大脑,让人看来似疯癫状。”
杜清城的心此刻似被重力揉捏着般痛得无以复加。
又是细作?到底是谁?
他定要找到那人,将其碎尸万段!
“据我推测,这果实既是像八角,那舅舅他们进入沼泽之前定是曾挖灶做过饭。而这东西就被当做八角放进了菜肴里,导致全军上下都中了这鼠莽草的毒。”
时隔多年的一桩旧案,如何查?既然当年那人能投下这毒,自然也有保全自己的后手。他连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查找真凶?
一丝挫败感自他心底油然而生。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猜测。”秦莲笙重叹一息,缓缓道,“但是,我想不论是赤国,还是白国,既曾从中受过益,那么得益者定当知晓往事。咱们此番可以先从赤国查起。”
杜清城点点头,道出心中最后一个疑惑。“这鼠莽草,你在何处寻得的?”
“进沼泽之前的山谷里。”说至此,秦莲笙顿了顿,又道,“我有个问题,一直不太明白。”
杜清城抚了抚她光洁的额,“只要我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莲笙默了默,正要启口,却突然扭过头,看向密林深处。锋锐的眸光仿似利剑,射向远方。
杜清城心下生疑,随之循望而去,唯见树木沐浴在明亮的月光下,并无它物。
秦莲笙却似已确定了什么,拉着他,纵身一跃,飞上了高高的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