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渊蹲下身,仔细地瞧了瞧赵方舟,颔首道,“应该是被下了药。”
杜清城倏地阴沉下脸,冷声斥道,“这阮倩真是个祸害!”
杜清渊站起身,一面走回上位,一面摇头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说来,我们是承了赵方舟的情。此刻,施手相助原在情理之中。只是今晚之事关涉大殿下和阮倩,不管赵方舟说与不说,此事定要支会莲笙。”
杜清渊微微颔首,“小弟说的是,一切待赵方舟醒来再说。”说话间,徐净已经领着觉慧进了屋。
“麻烦……你给他瞧瞧。”
如今觉慧已不算僧人,身份尴尬。杜清城对如何称呼他一直有些困惑。
觉慧也没多问,连眼角都没有一丝翕动。他径自走到赵方舟面前,探手为其把了脉,说道,“在下能施针为其缓解症状,但这药效太过厉害,麻烦准备一只木桶并一桶凉水。”
“徐净,你去门口把小柱子叫回来,让他去准备。”杜清城侧头,看了看地上的赵方舟,见其脸色潮红,呼吸渐急,似将醒未醒的模样。
徐净也看出端倪,弯腰一把扛起赵方舟,“我把他先安置在徐童之前住的那屋吧。”
杜清城点了点头,“辛苦了。”
觉慧站起身,随徐净而去。
杜清渊目送着几人的背影从门口完全消失,方才启口道,“今日朱星宇之事是为了这觉慧?”
杜清城沉吟片刻,说道,“是,也不是。”
“就算有朱星宇在手,想要恢复觉慧的身份只怕也不是易事。”杜清渊若有所思。
“紫国皇上如今膝下女儿众多,唯缺儿子。”杜清城叹口气,“只是不知那皇上是否还记得觉慧!”
“你们这次出行,觉慧也要同行?”
杜清城点点头,“若把觉慧留下,不单杜府会有麻烦,就连青国说不定也会连带遭殃。”
杜清渊蓦地睁大了眼,惊愕道,“你的意思是那紫国长公主已经察觉觉慧的存在?”
杜清城遂将那日从祖父院里捉到紫国暗卫的事道与了杜清渊,末了忍不住又道,“我和莲笙走后,杜府定要小心行事,切莫招惹是非。这回几位王爷都被捋去封号,说来都与莲笙有关。他们明着不敢动手,暗地里可不知道会使些什么手段。”
“明白,你放心就是。”说着,杜清渊勾唇一笑,打趣道,“小弟,我觉着你近来成长了不少。怪道旁人都说男子成家后就会稳重。”
杜清城涨红了脸,讪讪道,“大哥如此端方沉稳之人,怎也拿小弟开玩笑?”
杜清渊含笑又道,“大哥是真心为你高兴!”
杜清城想着明日即将大婚,心情又好了不少。
秦莲笙回到宫里,便有内侍来报,永真帝宣她进见。虽然时辰已是不早,但她还是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前往永真帝的书房。一路走来,秦莲笙想着永真帝在这样夜深更漏之时还不得不在书房忙碌国事,不由暗叹做帝王的不易。几番思绪后,不觉间,她已经来到了书房外。
门口侍奉的内侍连忙通禀,殿内传来李德生宣她进入的声音。
秦莲笙举步走进大殿,正遇见被永真帝挥退的李德生匆匆而出。她瞄了眼李德生肃穆的脸庞,再移目瞥了眼永真帝,见其脸色不好,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待房门刚刚被掩上,果不其然,永真帝立刻就沉下脸,冷笑道,“不知朕的女儿准备大婚怎么就准备到杜清城那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