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莲笙明白,何妃此时这样做无异于逼迫永真帝妥协,只能让永真帝更加厌恶他们母子俩。而一个不得父皇疼爱、甚至连基本的亲情也不再有的皇子,若能安分守己,也还能平安到老。否则……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了秦莲笙查明张岚香幕后之人的好机会。
“启禀陛下,杜佑到。”
永真帝沉默片刻,对秦莲笙道,“你们从偏门出去。”说至此,他移目,打量一下杜清城,冷声道,“你暂时还不能离开。”
“是,草民在湖畔听候皇上发落。”
“殿下,”方胜犹豫着问道,“咱们……为何还要在此逗留?”
赵方舟噙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他不再搭理方胜,径直背手凭立栏杆前,眺望那水天相接的湖上美景。
飞鸟绝,万径灭,一片雪景。
远山黛,枯枝瘦,一枝寒梅。
阵阵幽香扑鼻而至,赵方舟不由循望而去。谁知,视线方及红梅,一红一绿两抹身影也同时跃入了他的眼帘。
没有交谈,没有对视,她推着他的轮椅,静默无声,却又万般默契,让赵方舟心生嫉妒。为什么?她为什么就倾心于那残废?想着,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在他心底悄然升起。
方胜似乎察觉到他心情的变化,几欲开口。
赵方舟心里烦闷,抬手挥退了方胜。
方胜长叹一息,退出了小亭。
“你怎么还在这儿?”秦莲笙质疑的声音从通往小亭的曲径深处传来。
赵方舟收拾了一下烦乱的心绪,转回头,含笑望着秦莲笙,半真半假地玩笑道,“这不是担心你?”
秦莲笙嗤笑一下,不咸不淡地回道,“只怕是想看我的笑话吧。”
赵方舟的心不由一沉。“莲笙,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之人?”说话间,一种莫名的难过犹似流星掠过他的心空。
秦莲笙将杜清城安置在石凳一侧停稳后,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我本不相关,谁是什么样的人,又何必劳神?”
赵方舟阖目轻叹一息,幽幽道,“若我不愿做个与你不相关的人呢?”
秦莲笙耸耸肩,“这与我无关。”
赵方舟顿时觉得好像有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憋闷难受,有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不过,我倒有一事好奇。”秦莲笙背着双手,饶有兴致地瞅着赵方舟,“和亲之事,接下来当如何进行?”
赵方舟冷笑道,“你我既不相关,我有何必要与你探讨此话题?”
秦莲笙倒没着恼,只是莞尔一笑,“那三殿下是否还履行邀约呢?”
赵方舟扬起脖子,睥睨着秦莲笙,“你敢来吗?”
秦莲笙敛了笑,“那要看三殿下此行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