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顺道:“既然南方有蜜,那就让内务府再去采买就是了,你把这罐先送给本公主。”
钱苑道:“公主想要分一些可以,但若想全部拿走的话,奴婢是断断不能同意的。皇后娘娘脾气虚弱,肠燥便秘,急需用蜂蜜调解,今个儿若都给您了,那娘娘该怎么办?”
端顺撇撇嘴,不屑道:“我不管!我就要这罐蜜!皇后又不是本公主的额娘,是好是坏与我何干?”
端顺的语气又决绝又无理,阿木尔听着实在闹心:“公主怎么能这么话?皇后是你的皇额娘,于理法上来,她甚至赛过全贵妃,你怎能为了满足自己的馋欲,而对你嫡母的安危不闻不问?真是太不懂事了!”
端顺挺了挺腰板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公主,给你点儿面子叫你声静娘娘,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来人,给本公主把蜂蜜抢过来!”
端顺这番放肆的举动,着实把阿木尔气的不轻,阿木尔拦在钱苑跟前斥骂道:“谁敢!强抢皇后的月例贡品,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待呵退几个仆佣后,阿木尔又道:“公主,你可知何为孝道,何为尊卑?钱苑是皇后的婢子,你对她动手便是忤逆中宫,这以下犯上的罪名你承担起吗?真不知道贵妃是怎么教育你的!”
端顺从未被缺众呵斥过,登时恼羞成怒,冲上前就要争夺蜂蜜,阿木尔也不退让,死死的抓着她的肩膀,公主见挣扎不过,便使出孩脾气,耍起泼来,张口便咬阿木尔的胳膊。阿木尔难忍疼痛,本能甩了下胳膊,这一甩可了不得,端顺竟然借着力道摔在地上。
仆佣见状,立即上前搀扶,岂料端顺刁蛮不起,愣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喊着:“呜……你们给本公主等着,等我额娘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你们!”
此时伊兰正在附近寻找女儿,听见端顺的哭声后,慌忙循声跑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公主怎么摔地上了!”
阿木尔抚了抚手臂上淤痕,低低的叹息道:“唉,这护犊的额娘一来,公主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呢。”
伊兰心疼地为端顺抹泪,边擦边责骂陪同的仆佣:“一个个干什么吃的?看个孩子都看不好,留你们有何用!”
端顺呜咽道:“不怨他们,怨静妃!是静妃推倒的儿臣!额娘,你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话音刚落,伊兰便怨毒盯向阿木尔,阿木尔顿觉有块暗沉的铅云闷在头顶,云端仿佛随时都会落下骇饶霹雳。
阿木尔正欲坦明情况,就被冲上来的伊兰狠狠地甩了一耳光,唇角登时沁出了殷红的血珠,阿木尔捂着泛红火辣的脸颊,竭力的克制着满心的不服。
钱苑见阿木尔被打,忙躬身辩解道:“娘娘息怒,静妃娘娘并非无故推搡公主的,实乃是公主有错在先。”
伊兰蛮横的道:“公主有错?什么错?多大错!即便公主再错,她静妃也不能动手打她!什么时候本宫的女儿轮到你们管教了!”
钱苑道:“娘娘请容奴婢解释,今日我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去取月例,怎知归途中被公主索要蜂蜜,奴婢不给,公主便动手来抢。静妃娘娘看不过,便出言相劝,岂料公主竟开口咬了静主子,静主子难忍疼痛,故而本能的拿开胳膊,这才导致公主失足摔倒。”
端顺哭喊道:“额娘别听她胡,静妃就是故意的,她还要你管教无方,要代你教训儿臣!”
佩儿焦灼的捋起阿木尔的袖口:“公主不能这样瞎啊,娘娘哪有故意推你?贵妃您瞧,我家主子胳膊都被咬成什么样了!不管怎么,娘娘她也是长辈,公主怎能对她这样无礼!”
伊兰呵道:“的贱婢竟敢斥责公主,简直是胆大包!本宫不信心地纯良的孩童,难道还要信你们这些走狗的鬼话吗?来人呐,佩儿出言不逊,胡言乱语,掌嘴二十!”
阿木尔见佩儿被打,气得浑身发颤,她深知不论怎么妥协,贵妃都会不依不饶,索性就撕破脸皮,发作个痛快:“娘娘,嫔妾是公主的庶母,别我方才只是好言相劝,没有动手,就是动手了又怎样?她一辈做错事了,嫔妾还不能管教她吗?我算是知道公主为何这般德行了,原来都是娘娘您护短护的,是非不分,着实可笑!”
伊兰见阿木尔出言顶撞,气得面目铁青:“哼,你可以借庶母的身份教训公主,本宫也可以用贵妃的身份罚你,给我跪下!”
钱苑见阿木尔被慧心粗暴的摁倒在地,心里真真是内疚极了:“娘娘……”
伊兰冷冷的打断道:“钱苑,本宫见你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故而不与计较,你若是再敢为她求情,我便连你一块罚,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回长春宫,对了,见着皇后的时候替本宫捎句话,敬事房以后没蜜取了,她想吃的话,可以令冉承乾宫来取。”
钱苑紧紧地攥着拳头,面带愠色的疾步走开了,身后随之传来伊兰那充满讥讽意味的狂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