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谔道:“嗻”
不一会儿,康长蔚便捧着一沓卷宗进来道:“微臣恭请皇上圣安,静妃娘娘、科尔沁郡王金安。”
皇帝道:“康太医,朕听静妃乳母吸食鸦片可以导致婴儿夭折,此话你可有什么依据啊?”
康长蔚道:“回皇上,娘娘此话不虚,这段时间微臣走访民间,发现染有烟瘾的妇人均对其子女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害,轻者导致稚童萎靡,奶水不思重者则会引起痴呆抑郁,起烧晕厥更有甚者,会像贝勒一般幼年早殇。其实产生这个结果的原理很简单,鸦片富含毒碱,一旦身体排解不了,它变会融入精血之中,婴孩吮吸被污染的奶水,形同以罂粟为食,鸩酒为汁。皇上,这是微臣搜集来的医帖,请您过目。”
皇帝赶忙接过卷宗,仔细阅览片刻道:“凭借这些卷宗,的确可以证明烟毒能够通过乳母传染,可是却不能确系二阿哥是患此症而亡的啊,毕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柳程氏吸食过鸦片。”
阿木尔道:“臣妾便是证人,数月前,臣妾曾目睹柳程氏犯起瘾症,当时臣妾未曾往鸦片上去想,直至布库盛会之时,臣妾才洞悉她的症状与皇上的情况如出一辙。前些日子,我为了求证自己的设想,特谴家弟去柳程氏的家乡核查,发现她果真是个瘾君子。”
皇帝见阿木尔提到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快,他瞟了眼柳窦氏,森冷道:“柳窦氏,你与柳程氏乃是亲戚,想必你知道的消息更多,你现在一五一十的把柳程氏的情况报与朕听,若有半句虚言,乱棍打死!”
柳窦氏慌道:“皇上放心,民妇绝对不敢假话!我那弟妹返乡以后,日日都去馆子里抽鸦片,家里的积蓄被她霍霍光后,她又把耕牛卖了换钱,她生的两个娃娃尚未满周岁,都相继得病没了,族人觉得此女既败家又克子,便把她撵出了家门,谁知这她自觉走投无路,第二便投河自尽了。”
柳窦氏回话的时候,虽然身子抖抖嗖嗖的,但是目光却没有半分闪躲,皇帝掂量了几刻,觉得她与阿木尔的证词确实可信:“宫人吸食禁物已是重罪,竟然还敢谋害皇子,欺上瞒下,这更是罪恶滔!可惜这柳程氏已死,朕无法对她处以极刑,但是依照清律,害死皇嗣,其亲眷也难逃干系,朕马上要摘了她九族的脑袋!”
柳窦氏听到“九族”二字,登时急得嚎啕大哭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呐!静妃娘娘,您救救民妇吧,民妇也是为了您和顺贝勒才来宫中作证的呀!”
阿木尔看着柳窦氏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很是动容,她深知人命的脆弱与珍贵:“皇上,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家人,柳程氏之罪与他人何尤?况且她也只是枚棋子,并不是元凶,臣妾恳请皇上为贝勒积德,三思而后校”
皇帝道:“你什么,她不是元凶?如今真相大白,为何还柳程氏不是罪魁祸首?”
阿木尔道:“皇上您想,柳程氏不过是个乳母,哪有银钱去购买鸦片?而且就算她有钱去买,她也没有能力引入宫中啊!所以她所吸食的鸦片定是某个主子提供的,若是臣妾没有记错的话,内廷持有阿芙蓉的嫔妃只有一位。”
皇帝道:“你是尚答应?”
阿木尔道:“没错,先前搜查内廷,唯有咸福宫藏有阿芙蓉,也唯有咸福宫与烟馆有往来,皇上,这幕后推手十有七八就是尚答应。臣妾恳请皇上惩治恶人,公开真相,还纲儿一个公道!”
皇帝的目睫含着凶光,唇角的怒色也变的很是深沉:“尚佳氏先是诓朕吸食鸦片,如今又有残害阿哥之嫌,数罪并罚,不可饶恕!成谔,携白绫一尺,即刻赐死尚佳氏!”
僧格林沁劝道:“皇上且慢,虽主使有很大的可能是尚佳氏,但也不排除其他的主子没有做案的嫌疑,微臣觉得应由宗人府调审之后,再做处决。”
皇帝道:“静妃,你怎么?”
阿木尔寻思片刻,正色道:“皇上,家弟的有理,此案要查就查个底清,有了刑堂证供亦好服众。”
皇帝道:“得,成谔,你令宗人府安排上吧。”
成谔道:“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