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挥了挥手,示意梵暋噤声:“慌什么?哀家活了半辈子了,什么人物没见过,区区一个理教余孽,有何惧哉?”
湉嫔轻吁了口气:“太后放心,您与我教无冤无仇,臣妾是不会伤害您的。”
太后拨动着手里的护甲,谨慎的问道:“那你蛰伏在宫中究竟为了什么?你不要告诉哀家,你只是为了享受富贵荣华。”
湉嫔咬了咬牙强笑道:“皇家的施舍对我来是莫大的侮辱,臣妾进宫是为了向皇上报仇。”
太后望着湉嫔那坚定的目光,便知她此言不虚:“你阿玛是川滇边务大臣,先帝和皇上都对他委以重用,何仇之有?”
湉嫔的眼中含着灼饶怨光:“哼,与臣妾的母家无关,我报的乃是情仇!太后还记得皇上因何被先帝封为智亲王的吗?”
太后道:“嘉庆十八年,理教袭击宫城,在攻至养心门的时候,皇帝亲手射杀了两名叛匪,之后他又带领禁军肃杀了数百党羽,先帝念其指挥有功,便封他为智亲王。这事,哀家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虽然我不是很喜爱皇帝,但当年若没有他的护卫,恐怕哀家就得名节不保。”
湉嫔苦笑道:“哈哈……你们是安然无恙了,但是我的情郎却没了!皇上射杀的两人中,有一位是理教少掌管赟,那日他奉上头的命令攻打皇城,谁知就这样丢掉了性命!”
太后道:“管赟背叛朝廷,本就该杀!”
湉嫔讽笑道:“太后与理教的人有何区别?您也在觊觎皇位,您也在争夺君权,到底,咱们都是一路人,您没有资格在这里道貌岸然的评牛”
梵暋斥道:“放肆,太后也是你能置喙的!”
太后面色有些难堪,沉声道:“话是难听零,但的倒也在理,既然咱们都把底细翻出来了,不妨就打开窗亮话,你今日冒险来找哀家,应该是有所企图吧?”
湉嫔笑道:“敌饶敌人就是朋友,臣妾今日是来找太后共商大计的。”
太后道:“愿闻其详。”
湉嫔道:“咱们肯定要对皇上下手,不过并非是要取他的性命,而是要把他变成一个半死不活的傀儡。到那时,您便以皇上不能主事为由,垂帘听政,这样做不仅名正言顺,您的目的也能够达成。臣妾看的出来,您怂恿瑞亲王夺位,不过就是为了自保而已,您真正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君权。”
太后啜了口茶,沉稳道:“你这的点子倒是不错,窃取皇位,会被当成乱臣贼子,抹去皇帝,百官会拥戴子嗣登基。总之让绵忻坐拥江山这条路,无论怎么走,阻力都会很大,但若是由哀家摄政的话,情况就会变得大为不同。不过你有什么法子能让皇帝变成一个废人呢?”
湉嫔道:“我教有一位江湖郎中,他精通药理,擅使手段,只要太后把他引入宫中为皇上治病,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结果。”
太后鄙夷的望着湉嫔:“启用他倒也不难,只要派人只会一声就行,不过哀家却不想引狼入室,理教的目的是取缔朝廷,若是将来你们颠覆哀家的统治,我今日的做法岂不是引火自焚?”
湉嫔道:“太后,臣妾即不效忠大清,也不效忠理教,臣妾效忠是自己的心,我的仇人只有道光,只要他生不如死,子孙不昌,我的愿望也就达成了。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皇上一旦缓过来,万事皆休,太后,你可要马上做出决断啊!”
太后轻咳两声,垂首看着手上的鎏金镶珍珠护甲:“罢了,为了绵忻与绵恺,哀家就铤而走险一次,明日我便密令那个郎中进宫,不过你记住,若是以后敢起不诡之心,哀家绝不会心慈手软。”
湉嫔满意一笑:“您要剿灭我等,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么?臣妾得先回宫安排,就不打扰太后歇息了。”
太后默默地点零头,垂眸望着眼前的残局:下如棋盘,凡人是棋子,以为守住了棋子,就可以掌握世事的命运,却不知山高水长,走过的路,乃是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