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她吓得不敢言语,便冲着她怒呵道:“话呀!”
拂冬吓得脖子一凛,带着哭腔道:“太后莫要动刑,奴婢愿意全部招供!”
梁宝的尸首被板车运出了隆宗门,他的面孔很是狰狞,至死都没有瞑目,两只乌鸦落在他的身上,啄食着他的眼珠,为零蝇头利而丢掉了性命,死后还被拂冬道出罪行,真是既可悲又可恨。
太后仔细地的听完拂冬的陈述,严厉的道:“果然皇帝的瘾症与豫嫔有关,你们真是胆大包!王进忠,你即刻将芙蓉酒与鸦片销毁,哀家不想再看到这等脏东西。梵暋,通知慎刑司把那些下人撵去辛者库劳作,至于这个拂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送去泰陵服侍雍正爷吧。”
拂冬感激涕零的连连磕头:“奴婢谢太后不杀之恩!”
伊兰秀眉微曲,似是有什么心事未结:“太后,虽然从犯已经伏法,但是这尚佳氏还没有处置呢。”
太后道:“贵妃有何高见啊?”
伊兰道:“尚佳氏将鸦片引入宫闱,但凭这一点便已是重罪!再者,她以芙蓉酒供皇上饮食,导致皇上龙体受损,延误朝政,更是罪不可赦!臣妾认为,当立即赐死,以儆效尤。”
阿木尔谏言道:“太后,虽然豫嫔其罪当诛,但她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嫔妃,即便是要赐死,也该交由圣裁。”
伊兰横了阿木尔一眼,沉声道:“静妃这话,是认为太后没有资格处罚一个罪妇么?”
太后道:“静妃的提议有道理,尚佳氏好歹也是正经的主,没有圣旨,不可处及性命,罢了,哀家就让她多活两,交给皇帝自己决断吧。传哀家懿旨,豫嫔触犯宫规,欺君犯上,图谋不轨,即刻降为尚答应,幽禁咸福宫。”
众人起身赞道:“太后圣明”
晨光透过霞影纱,照在阿木尔疲惫的面容上,昨夜自养心殿回来后,她便彻底难眠,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涌现出奕纲纯真的笑脸。”
康长蔚进来打千儿道:“微臣见过静妃娘娘,娘娘吉祥。”
阿木尔含笑道:“平身,康太医,本宫传你来钟粹宫,是有一个问题想要同你请教。”
康长蔚道:“娘娘请。”
阿木尔顿了顿道:“一个乳母长期吸食鸦片,喝她奶水的孩子是否会也会染上瘾症?”
康长蔚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道:“娘娘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微臣了,按理这奶水乃是女子分泌的精血,很有可能会将贯遍全身的鸦片之毒携带出来,但是这毕竟只是推论,微臣并没有听过类似的传闻。”
阿木尔露出几分忧色,似乎康长蔚的回答触动了她那敏感的神弦:“既然有这可能,那本宫就必须要彻查了!康太医,麻烦你走访北平,搜集一些类似的民间逸事,总之近期,本宫要得到准确的结论。”
康长蔚道:“微臣敢问娘娘,为何会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
阿木尔叹息道:“你效忠本宫许久,缘由也就不瞒你了,本宫怀疑柳程氏曾在宫里吸食鸦片,而奕纲就是因为饮用她的奶水,而导致稚龄夭折。康太医,此番举动干系重大,还请你亲力亲为,不要让门生代劳。”
康长蔚对阿木尔的想法深表惊讶,他曾是看着奕纲断气的,但却从未想过他的死因会是这样:“原来娘娘是为了和顺贝勒,您放心,微臣定会尽快查出结论。”
阿木尔颔首笑道:“好,佩儿,送康太医出宫。”
待康长蔚告退后,阿木尔便走向殿中三牙六仙桌前,她执起缠枝莲纹毛笔于纸上写道:家弟台启,本宫欲知晓乳母柳程氏近况,且她是否在吸食鸦片其子女是否安好?若是情况有异,可携其家人入京佐证,事关和顺贝勒殇因,务必要全力调查。柳程氏的籍贯可于会计司调取,见信之后立即行动,莫要延误!顺祝静妃鞠启
阿木尔将信笺递给光子道:“你马上出宫,将这份家书送至郡王府。”
光子应道:“嗻”
蓉烟道:“娘娘,看来您是怀疑贝勒的死与豫嫔及柳程氏有关了。”
阿木尔捧着一盏洛神花茶,沉静的道:“怀疑终归只是怀疑,要想证实本宫的想法,必须得有足够的证据。蓉烟,外头春光甚好,你扶本宫出去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