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满意地点零头:“附耳过来。”
豫贵人贴进了些,垂下头听伊兰完后,霎时变了脸色:“贵妃娘娘,这使不得啊,这样做岂不是把……”
伊兰厉声打断道:“住口,让你附耳过来,便是这字字句句都不能被旁人听见,你可是不想活命了?”
豫贵人还是头回见到伊兰这疾言令色,浑然是像换了副皮囊,与她往日里温和的神情截然不同。伊兰迫视着受惊的瑞贵壤:“本宫赏赐给你的头花叶子上,你可看清楚上面缀有什么东西?”
豫贵人双手颤颤的抓着锦帕道:“嫔妾看的真真的,有三只秋虫点缀于上。”
伊兰转着祖母绿中厥戒指,狠声道:“对,有三只秋虫,最左的细腰蜂便是珍嫔,你就是捕食她的蝈蝈,至于最末的螳螂是谁,瑞贵人这么聪明,应该清楚吧?”
豫贵人带着哭腔叩首道:“这百昆之首自然是娘娘您了。”
伊兰道:“你清楚就好,放心吧,本宫也是分得清敌我的,只要让你阿玛奏得此事,我便能保你在宫中富贵荣华,反之……”
豫贵人定了定神道:“没有反之,嫔妾日后定以贵妃娘娘马首是瞻。”
这日,皇帝在养心殿和怡亲王载垣议事,载垣是康熙帝的六世孙,道光对他很是器重,任命他为军机大臣,掌管奏事处,握有朝廷重权。
载垣对着批阅折子的皇帝道:“皇上,听皇叔祖被您召至回京,微臣不得不跟您提上几句要紧话。”
皇帝也不抬头,依然在打着朱批:“有什么话直便是。”
载垣道:“皇上当年登基时,撤换了托津和戴均元等军机老臣,培植臣等参与政事,为的不就是彻底击溃皇叔祖一党么?可是眼下,您竟然允许皇叔祖重返北平,出入内廷,岂不是方便了他与那些旧党联系,长此以往,只怕是会死灰复燃。”
皇帝将手里的马鬃软毫搁至黄花梨木笔简中,深意幽幽的笑道:“让你皇叔祖远离京师,他就没法联系那些旧党老臣了?俗话山高皇帝远,一旦他在异地形成气候,朕就算有心干涉,恐怕也鞭长莫及。此番召他回京,一则可以请君入瓮,派粘杆处余孽监视也好,锦衣玉食的软禁也罢,总之他都翻不出这固若金汤的紫禁城。二来朕以陪伴太后为由下旨,于群臣及百姓的口中还落了个孝母爱弟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呢?”
载垣再欲开口,就看到成谔入内道:“皇上,钦监监正尚大人求见。”
皇帝向载垣望了眼道:“钦监怎么来人了,可是到了推历的日子?”
载垣摇了摇头道:“微臣也不清楚,不过即是来了,皇上不妨见上一见,看看他有什么事急着入宫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