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先生甩了几下尾巴，安静地走到凌子凡的腿边，趴下。

谁知道它又被凌子凯拎了起来，九先生的毛一下子就炸起来了。

“喵！”

你还干嘛?

凌子凯冷淡地说，“小凡需要休息。”

刚说完，凌子凯就把九先生再一次扔了出去，这一次是扔在了地毯上。

啊啊啊，气死猫了！

我还替你惋惜个毛啊，性子这么恶劣，活该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九先生默默地在心里把凌子凯加入了黑名单。

不再理会九先生，凌子凯洗过手后，又继续地开始给凌子凡清理伤口。

而此时在外界看来昏迷着的凌子凡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状态。

凌子凡像失去了所有感官独自走在一片黑暗中。

但他的意识又无比清晰和扩展，仿佛连远处花开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花的绽开。

溪水的流淌。

太阳和月亮的交替。

…………

在本来该无生命的黑暗世界中，他却感觉到了生命的勃勃生机。

凌子凡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但他又觉得还是差点什么。

差点什么呢?

又或者说，自己忘记了什么呢?

从小凌子凡就知道自己的记忆是有问题的，他像是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在这世上生存，另一个活在梦里。

天知道当还年幼的凌子凡晚上做梦时会把白天发生过的一切再经历一次，大脑始终处于一种运转状态时，他有多绝望。

他向别人说过这个事情，可除了凌子凯没人放在心上，在看凌子凯担心地找各种办法来应对他这个情况，又都没有用后，凌子凡撒了谎。

他对凌子凯说，“哥哥，这次的方法有用了，我晚上睡得很好。”

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弟弟会撒谎，凌子凯在观察一段时间后就放下了心。

而凌子凡依然每天忍受着这种煎熬，直到羽的出现。

羽出现的第一天，凌子凡发现梦里和现实中的事情走向不完全一样了，他的梦里，没有羽。

再后来，凌子凡再也没有做过这种梦了，他可以真的睡得很好。

他因为羽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宁，又在羽身上看见了家族里绝对不会有的洒脱肆意。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凌子凡把羽看成心中的救赎。

他觉得，他的运气真好，能遇见这样美好的羽。

再后来，羽死了，他又开始做梦，这一次的梦里只有鲜血，空无和永无止境的厮杀。

明明他的记忆毫无中断的地方，可他就是感觉缺了什么。

所以，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