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希相信,七叔的笔迹鉴定,肯定是确保了是变成植物人前后的白若婉的笔迹。
也就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变成植物人前后的白若婉,不是同一个白若婉。
是有个和她长相相似的人冒用了她的身份?
又或者……是被什么人,穿越了?
可穿越的那人,又为什么能预知她身上发生的事?
唐言希没有想到穿书这种可能性。
她想到的,依旧是重生。
假设她没有重生的那一世为,她重生聊那一世原本为
那么,穿越到白若婉身上的那人,很可能是经历了世,并走到了好几年后。
然后再重生回来,影响了世,产生了唐言希现下正在经历的这一世。
理清楚这些,唐言希突然有种很玄妙的感受。
这种感觉就像
很多人,或许在目睹了一场某人突如其来的逝世时,会感到悲痛,或唏嘘不已。
某人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而他的人生,原本该是丰富多彩,结果就那样突然去世了……
生命的突然终止,总是能让人唏嘘的。
而此刻的唐言希,好像看到了每一个活着的人,在每一个活着的时刻,也有另一种形式的“终止”。
也好像,生命的每一个瞬间,都是一种“终止”。
而她和上一世的白若婉之间的恩怨,或许在她都不知道的时刻,就已经悄然终结了……
终结了吗?
唐言希也不确定。
或许,那个白若婉还以另一种形式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又或者,她可能在几年后,又重新回到那个原本就属于她的身体里。
而一个饶恨意,会随着另一个饶死亡而终结吗?
显然不是。
七叔的仇恨,不仅没有随着陆爸爸的死亡终结,反倒是转嫁到了陆沉聿身上。
唐言希的仇恨呢?
该是什么时候终结?又以何种形式终结?
唐言希想不明白。
手里的笔记本,似乎比那个保险箱还要沉重,唐言希将它缓缓放回桌上。
紧接着,审视冷静的目光,落到陆彦清身上。
“七叔给我看的这些,确实足够明诚意。但是”
她的手压在笔记本上:“七叔将笔记本处理得很到位,但我不认为这上面会没有与你相关的信息。”
“七叔刻意对笔记本动了手脚掩去的部分,或许才是获取我信任的关键。”
陆彦清依旧是背着窗边的光坐着的。
此时的阳光,已经越发昏沉,甚至透出了些丝丝屡屡的红霞。
落在他身后,美得夺人心魄。
这一刻,陆彦清原本淡色的薄唇,都似比平时鲜红了许多。
衬在夕阳下,给人一种震撼的视觉冲击。
这一刻,唐言希想到了红叶林里的红叶。
想到了在红叶林里挖出陆沉聿的那一幕。
漫山遍野的红,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悲凉的颜色。
陆彦清撩着唇笑,眉宇间的妖异更盛。
这要是颜可欣在这里,恐怕又要啊啊啊的尖叫了。
他声音清懒,透了几分漫不经心:“希对七叔哪方面的事感兴趣?”
他这话问得,有点暧昧的意思。
但听在唐言希耳朵里,却隐隐感觉到沉重。
她压着情绪,冷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恨陆彦洲?即便他车祸去世了,你也不愿意放过他的儿子?”
只是因为一张造假的亲子鉴定吗?
或者是母亲的死?
唐言希几番接触下来便觉得,七叔的境界,不见得比应辰低。
连应辰都能放下仇恨和偏见,将目光放在权势之巅。
以七叔的心性,又怎么可能久久不能放下仇恨?
陆彦清轻轻浅浅地笑着。
可唐言希却感受到一股压在心底的悲凉。
她看到他的目光往她腹上瞥了眼,随后嘴角的笑弧越发妖异。
陆彦清眉目舒朗,一双眼睛是极美的。
那清澈的一汪清泉中,似浸染了满目繁星。
当人看进去时,仿佛受到了神秘古朴的力量牵引,如庄周梦蝶般,心神都有些恍惚。
唐言希往后多年,都无法忘记这一刻。
她像被催眠了一般,听到七叔用平缓柔和的语调:
“被赶出陆家的那一个雨夜,十二岁的陆彦清被人猥亵,同时目睹了母亲遭人女干杀。”
夕阳落幕。
唐言希从七叔那儿离开时,人还有些恍惚。
像做了场梦。
沈老寿宴还没结束,她先去了陆沉聿受伤后被送去的,马场附近的医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