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你确定和杨彪不曾有过节?”
良久,廖元文开口问道。
“真没有!”
程逍遥无奈苦笑:“我连话都没跟他说过一句,怎么会有过节。”
“要不你再仔细想想?杨彪要害你,总得有原因吧。”
廖元文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怪异。
程逍遥一看就知道他在琢磨什么,绝对是在想,你小子以前总在外面瞎浪,指不定连啥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伯父啊,我也纳闷呐,所以才想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逍遥满心无奈,只好扭头看着老爷子,露出了求助的目光。
悲催的是,老爷子的表情和侯爷伯父一般无二。
好吧……
看来想要改变浪荡形象,还真不是件容易的的事儿。
“嗯……”
好在老爷子终究还是发话了,他想了想,道:“所以你抓了薛豹,拿到供词,目的是想让杨彪认罪,然后说出这么做的原因?”
这话说到了程逍遥的心坎里。
谋杀加踢裆,这仇简直不共戴天!不给个说法,谁咽得下这口气!
查清真凶,找出真相,是他下定决心必须办成的事情,否则心里太憋屈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偷看女神洗澡,总有一种想要砸烂玻璃看个明白的冲动。
程逍遥点头。
“不弄清楚原因,睡不踏实。”
闻言,廖崇甫淡淡笑道:“莫名其妙险些丧命,自然要弄清楚缘由。你的心情老夫倒是可以理解。”
“不过,杨彪既然指使他人动手,就绝不可能轻易承认是自己所为。若是想要凭薛豹的一纸供词就让他开口,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再加上那两个护卫呢?”
程逍遥愕然。
“即便你用抓薛豹的方式获得了护卫的供词,依旧不够。”
廖崇甫摇头,“按照律法,军士犯法,需交禁军督察院裁决。更何况,只是若真的牵扯到杨彪,还得请枢密院出面,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督察院?枢密院?”
心头暗道一声,程逍遥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仔细一想,才记起来曾经瞄过几眼《大武史籍里关于律法的记载,里面就有大武律法与禁军军法的详细阐述。
在崇尚武治的武朝,禁军太过特殊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军士犯法,地方官衙是无权处置的,需由地方禁军总兵府下的督察院审判。或许就跟后世一样,军士犯法,必须由军事法庭审判,地方并无审判的权利是一个道理。
所以,薛豹既是厢兵都头,且同伙又是总兵府的护卫,都有军籍,因此他们犯案,只能由南文禁军总兵府下的督察院审判。
更恶心的是,禁军督察院属于总兵府的下属机构,只能审判都统及以下的将校。杨彪贵为南文禁军副都指挥使,任免奖惩都归枢密院负责,他若犯法,手下的督察院自然没有资格审判,得由枢密院出面才行。
倒是把这个情况给忽视了!
程逍遥后知后觉,诧异道:“这么说,要让杨彪开口,还得跑去皇城给枢密院通报!?”
“没这么简单!”
廖崇甫沉声道:“枢密院由陛下直接掌控,位高权重,每天操心的都是军国大事,在他们眼里,你被谋杀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你现在安然无恙,即便侯府出面,他们最多也只是应付了事,完全可以让杨彪随便找个理由就搪塞过去。说不定我们最终还落个以权谋私,小题大做的话柄。”
太操蛋了!
程逍遥差点没忍住。
“那我这些天等于是瞎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