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行!你说的对!
那三个公子哥长得也不算难看,只是脚步虚浮,眼白泛青,眼角隐隐带有血丝,一看就气弱得很,苏修就一个字,呸!
为首的那个公子哥一身青衣,摇着折扇,还装的人模狗样,他故意忽视苏修直往凤安歌那里走去,只是还没走两步就发现胸口被什么抵住了,他一发狠想往前硬挤,却发现寸步难行。
他这才低头去看,抵在身前的是一柄普通的折扇,而握着折扇的正是那个碍眼的小白脸,他咬牙狞笑:“识相的赶紧给爷让开!”
苏修收回折扇,跨出一步,站在那人的正前方,把凤安歌当得严严实实,而后两指一拧,打开折扇轻摇,端得一派风流,脸上带点笑意:“在下苏子修,不知阁下大名?”
那青衣公子哥故意昂首不说话,于是他身后那穿着蓝衣的上前一步,嚣张道:“我们剑哥可是知府之子,哪里轮得到你来过问?”
有苏修在的时候,凤安歌绝对比谁都嚣张:“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苏、子修哥哥这般讲话!”凤安歌说话时,两个大内侍卫已经无声地站在她身后了,随时准备动手教训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苏修谨记医嘱,不动怒、不动武,是以目前为止还算客气:“舍妹年纪小,不知事,几位能否行个方便,让个道?”
蓝衣的:“哈哈哈哈,我听没错吧?你让哥几个让道?”
另一个穿得花绿的,尤其难听:“这样,你让小娘子叫两声好听的,我们就让你过去。”说着那人两脚一跨,指着胯下,“从这条道走!”
那青衣的火上浇油,放肆至极:“让好妹妹喊什么呢?好哥哥?情哥哥?还是夫君?相公?冤家?”
听着那三个人恶心的话,还有那肆无忌惮打量凤安歌的目光,苏修脸上的笑已经挤不出来了,只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尽数消失,声音冷冽,那一声“放肆!”如同古钟长鸣,震得人耳膜发痛,一时,整座酒楼都静了下来,下意识地没人敢出声。
更别说直面苏修的三人,他们愣愣地对上苏修的眼睛,太黑了,他们觉得此时好似有一双手卡在脖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三人瞬间明悟:这可能是块铁板!
可是这会儿被人盯着,他们腿软,也不敢跑啊!
也是这时,苏修转身了,那三人哪管苏修转身干什么,你推我攘拔腿就跑,“走走走!赶紧的!”
苏修转身时的表情,直直映入凤安歌原本幸灾乐祸的眸中,凤安歌眼眸微滞,心中咯噔一下,背脊瞬间凉透。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她只看到过一次,此前,另一个看到的人是——徒单楚信!
其实不过一息,凤安歌喊:“苏修哥哥,不要!”
而苏修已经抽出了其中一个侍卫的剑,掠到了那三个人面前,将大门挡得严严实实,问:“怎么?需要我让道吗?”
那三人瑟瑟发抖地缩在仆役后面,平命地把身后的仆役往前推,颤颤巍巍:“不、不用,您、您先、请,您请!”
凤安歌着急,冲着身后的侍卫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苏修哥哥拦住,不然要出人命了!”
苏修哥哥曾提剑斩千军,他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会虐杀的!
而且,凤安歌虽然年纪小,并不是什么都不懂,这几人不同于徒单楚信,他们的父亲应是大荆官员,犯了错也应依大荆律惩处,况且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苏修哥哥若是真做了什么,难堵天下悠悠众口。毕竟,这样一个嗜杀嗜虐成性的人统领北府军,纵使他再厉害,也只会让百姓恐惧,而不是敬重,她不能让这几个垃圾毁了苏修哥哥!
听见凤安歌的话,两人来不及疑惑,依言飞身去拦苏修,然而真正交手的那一刻,他们才知道苏修为何会让那只狼崽子触摸狼牙都丝毫不敢反抗。
苏修武功确实好,但他们两人联手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可想凤宸放心只让他们两来接公主,他们的武功必是不差的。让他们感到压抑的是,苏修身上的那一身杀气,那不是单纯的对一个人露出的那种单薄的杀意,而通过杀人不断累积起来的血腥气,恐怕他的手里早已血流成河。
二人此时终于对苏修的身份有了猜测:杀伐之将!
二人震惊之余手里的动作慢了一瞬,苏修见状直接把两人踢开,敛目飞到那知府之子的身前,手腕微动,利落地挑了那人的手腕。
“啊!”那人痛极,尖叫出声,泪涕横流,跪下求饶:“公子!公子饶命!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另外两个也被吓得只顾跪地,嘴里胡言乱语,也不知道求了些什么。
凤安歌前一眼才恨恨看着那两个侍卫被踢飞,后一眼就看到那知府之子的手腕哗啦啦地流着血,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苏修又要抬起剑,连忙厉声喊道:“苏修!放下剑!”
苏修眸中的黑有一瞬间要化开,但心中的那个声音响起,眼眸中的黑色又凝聚起来掩住瞳孔中的清明,动作微顿的瞬间几不可察。
徒单楚信那次凤安歌太害怕了,她没有去注意苏修的异样,如今再看,才发现苏修不对劲,很不对经,就和换了个人似的。
电光火石间,凤安歌脑中闪过苏修说的话,“因为你是凤宸最亲爱的妹妹啊!”
“因为你是凤宸的妹妹啊!”
“因为是凤宸的妹妹!”
……
凤安歌不敢看结果,死死地闭上眼,几乎声嘶力竭:“苏修!本公主命令你放下剑!”
几乎同时,一道剑气划过脑门,那知府之子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长剑堪堪停在脑门上一寸之处,然后他就听着执剑那人的声音,僵硬的不似真人:“苏修谨遵公主殿下之令!”
“哐当!”是剑柄砸在地上的声音,几乎同时,那些人全部都瘫软在了地上。
而整座酒楼围观的人全程不敢出声,生怕惹恼了谁,甚至凤安歌表明了公主身份,他们也没反应过来要行礼。
凤安歌也没空管他们,提着裙子就追着苏修出去了。
二楼的一雅间内,一红衣男子默默看完了整出大戏后,似是询问对面的黑衣男子:“那人是叫苏修?”
黑衣男子从酒楼大门处收回目光:“如此,巧的话,应当是北府那位安北将军。”
红衣男子坐姿随意,一身名士风流格调,意有所指:“鸣珂,我是真的惊讶,你家那小公主到底做了些什么?竟能让北府军的苏修对她言听计从!”
被唤作鸣珂的那位黑衣男子,道:“确实,我那位堂兄都不见得能做到,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