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朢舒眉目一皱,低咒一声:“糟了!”当下也不敢耽搁,赶忙对霸虎道:“我现在去找段伯约,你立刻去上次送信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人,他们应该有应急的渠道给苏修递消息,就说,‘调虎离山,洛煌有难,请速归!’”
在霸虎心里,放在第一位的必然是许朢舒的安危,于是:“公子您一个人……”
许朢舒皱眉:“我没事,快去!这事耽误不得!”
霸虎:“喏!”
——
洛煌的府衙被临时改成了北府军的指挥司,如今自然是重兵把守的。
许朢舒看着眼前任凭他磨破嘴皮子,都死活不肯让他进去的守卫,真想给他脑瓜掰开看看,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简直比霸虎还愣!他家霸虎起码听话!
(霸虎:嗯,没有被冒犯到,谢谢!)
许朢舒差点端不住自己的风度,笑容愈发温和:“小哥能麻烦您老去催催嘛?我真的有急事找你们段将军!”
那门卫长着一张正直的脸,但就是太梗了,只见他板着一张脸,非常有礼貌地:“已经遣人去通报了,这位公子还请稍等片刻。”
许朢舒笑容一僵:“……”很好,没毛病,是这个规矩!现在,他突然深刻地认识到,他这个无官无职的许公子,离了紫荆城,真的是“一无是处”。
最起码,人家北府军的段大将军是有资格不把他放在眼里的!
一柱香以后,许朢舒看着仍然毫无动静的大门,耐心彻底耗尽,这会儿他要是还不明白人家的意思,那就真的是出门没带脑子了!
许朢舒掩下眼中的暗芒,深呼吸一口气,宽袖下的手紧紧地攥着金牌:北府军现在还不能败!忍着!
许朢舒压下心中的烦躁,拿出金牌,厉声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见此金牌,如见陛下!”
北府军的士兵们自然是辨得金牌的真假的,他们也没有犹豫,当下便放下武器,单膝跪地,整齐划一地抱拳行礼:“参见陛下!恭请圣安!”
“吾奉陛下之命,全权督办北塞各项军事要务!现在我有资格去与你们的段将军了商议要事了?”许朢舒正以为他们会放自己进去,收起金牌,抬步就要往里走,却不想他们却立马站起来拦住了他。
这会儿,许朢舒脸上温和的面具彻底撕了下来,侧头去看伸手拦住他的士兵,眼神中的危险毫不遮掩,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士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许朢舒,而是回头示意身边的人立刻进去禀报。
而后便有人搬上了一张放着软垫的凳子,安置在阴凉处。那士兵原本拦人的手臂也换了个请的姿势,语气郑重:“许大人,请稍等!”
许朢舒气笑了,“呵!”,他退后一步,饶有兴味地好好观察了一番这些身姿挺拔、军容整肃的北府军,感叹着:“真不愧是北府军,王者之刃。”又佯装好奇地问:“我有一问,这北府军的规矩是谁立的?”
“自然是大将军!”是另一个人回答的,满满的骄傲。
许朢舒:“苏,修?”
那人刚要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刚毅略冷的声音:“许公子,久等了!方才有些事耽搁了实在抱歉。”
许朢舒看着从门里迎出来的段伯约,眉目刚毅,面带冷色,说着抱歉话却没有显露出一点愧疚。
许朢舒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白皙的面庞上挂着宽容的微笑:“无妨!”
段伯约仍是瘫着脸,仿佛许朢舒是什么态度他都不是很在意:“那便进……”
段伯约话还没说完,许朢舒便又接着道:“反正,浪费的是你们苏将军的时间,我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许朢舒说完这句话,不知怎么便瞧见了段伯约那张面瘫脸,好似僵住了。
段伯约只是一顿,几乎不着痕迹,他看了眼许朢舒,而后弯腰拱手,郑重一礼:“还请许大人,进屋详谈!”话毕,却未直起身。
许朢舒嘴上虽说着:“段将军不必多礼。”手上却并没有佯作客气地虚扶一把,而是直接理了理衣袍,信步越过段伯约,跨过门槛,进了府衙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