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个叫罗清的将士已经慘死在了断崖下,还在死前捐赠了六万石粮食,那形象要多么光辉有多光辉,要多么无私就多么无私!
简直大爱无私啊!
谁会相信她能从万丈深渊下活着爬回来!
罗清不敢面对的是周深。
那个每日总是用嘻嘻哈哈但将心思隐藏在心底的周深。
毕竟在她还是男子身份的时候周深就不怕面对世俗的眼光大胆地对她表达好感,她不敢想若是周深知道她是女子会有的反应。
因为如今的她根本无法给他回应,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他希望。
罗清眼看着板车越来越靠近梁家村,甚至都能看见梁家村那些低矮的茅屋以及一些青砖大瓦房。尤其是庄子里那矗立在山丘的三栋小楼以及一些蜿蜒的爬山廊。
皆在挠着她的小心脏。
尤其是她一想到止戈就在那里,心中的蠢蠢欲动就越发强烈了。
看来,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逃不了,也躲不开。
至少,还能满足一下置死地而后生后想见他一面的愿望。
“驾~”
罗清目视前方喝了一声,马鞭稍稍用力一抽,马儿直接小跑了起来。
一旁的岑溪见状,看了看罗清的侧脸,又看了看不远处密密麻麻地屋子,若有所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微微挑,露出一个笑容。
若是罗清看到,必定会认为他在幸灾乐祸。
确实,岑溪就是在幸灾乐祸。
……
一盏茶后,两人驾着板车来到田间的小路。小路两旁是一亩亩经过水牛耕犁过的水田,在阳光下泛着波光粼粼的金光。
只要穿过这片这片水田,便可到达梁家村村口附近的琉璃河,过了一座石桥,便到家了。
罗清眺目望去,只见梁家村村口的大槐树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其下站着好几个村民,好整以瑕地看着她家的方向,不时还指指点点。
对于这个场景罗清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她的庄子时隔一年开工后,每日都有好几个村民闲得无事时来槐树下对指着她的庄子议论纷纷。
罗清很少和他们接触,也就随了他们去。
岑溪眺望整个梁家村,低矮的茅草房占了绝大多数,且道路崎岖泥泞,一看就是那种经济较落后的村子。
岑溪下意识地看了看身纹路精致的衣裳,再想到罗清就住在这样一个地方,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罗清只是做了一个小本生意而已,而他却为了一己之私光一件衣服就花了不知道她要卖多少酒才能赚回来的银子。
这着实不对!
岑溪心想。
“罗清。”岑溪突然出声。
“嗯。”罗清疑惑地看向岑溪。
“我想了想,你赚钱不容易,这衣服还是得退!”岑溪看着整个梁家村,很是认真地道。
“吁~”罗清拉紧缰绳,促使马儿停在琉璃河边。
“哎都说了不用。”
罗清不以为意地道,“虽然我的钱袋空了,但我碰你了啊!这里就满了。”罗清摸着自己的胸口道,“况且钱没了可以再賺,而你是我兄弟,为你花钱,值得!”
“等会儿你记得多多罩着我就行了。”
罗清朝着岑溪眨眨眼,然后咧嘴一笑,暗道岑溪这个帮手得好好收买才行。
“好吧!”岑溪抿了抿唇,终是点头道。
罗清见目的达到,拍了拍岑溪的肩膀,扬声道:“到了。”
两人一起下了板车,罗清将木板的酒坛子重新给稳了稳,这是她明日要交的货的原料。
岑溪一马当先地朝着老槐树的方向走去,罗清见状连忙喝了声:“岑溪,你去哪?”
“当然是你家。”岑溪回过头来,抱着佩剑道。
“错了,是这边。”
说完,罗清直接用手牵着马走过一座仅容一辆马车过路且没有护栏的木桥。
岑溪闻言,朝着木桥对面望去,道:“哪儿已经没有人家了。”
“那么高的墙头摆在哪儿,你瞎啊!”罗清想也没想地吐槽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了木桥,只见在他们的五十步开外,一睹三米多高的围墙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岑溪:“………”
“你住在这里?”岑溪有些错愕道。
“是啊!怎么样,看着不错吧!”罗清喜笑颜开道。她走在前面牵着马并没有看见岑溪的表情。
“你说你做的只是小本生意。”岑溪冷声道,里头夹带着一丝质问,好似在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清脚步顿住,暗道糟糕,她刚刚才哭穷来着。她抹了抹额角,转过头讪讪然地道:“我一日只卖五坛酒,还不够小吗?”
岑溪:………
见岑溪无言,罗清连忙解释道:“其实这地是我去北境前买的,里面都还未建好。”
岑溪瞬间了悟,他记得罗清以前就很有钱来着。
“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离开了军营来这里生活。”
“不是……”罗清正想开口,却被岑溪的话给打断。
“不过这里是真的不错。”岑溪突然道。
他看了看四周,依山傍水,道路也通畅,忍不住点了点头。
“很适合养老。”岑溪再次语出惊人道,然后便朝着大门走去。
“呵……”罗清无语,她今年才二十好吗!正好花儿般的年纪。
算了,你高兴就好!
罗清心想。
罗清转过身去,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见止戈一行人的身影。
难道是金宝根本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只是她想差了而已?
毕竟,金宝是马,又没有狗鼻子。而且还是离开红梓镇时才遇到的,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这里。
罗清不禁摇摇头。
突然,罗清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快速朝着她奔来。
罗清条件反射地迅速转身,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只知道入目是一片白花花后便被扑倒了。
“该死的岑溪,你可没有说这家伙也跟来了。”
罗清低喝一声,露出一个诌媚地笑容看着把她扑倒在地的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