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挽手指向自己,疑惑:“吾?”
擎镶点点头:“本来祁铭病重就是被她给取了心头血用以保胎,她暗中放出风声,让大臣在朝堂上横眉冷对,上谏立太子。结果你一个出山,把她的全盘棋局打乱,她不得不再谋划。”
“而后,她放弃了祁铭,决定骗取生魄术卷轴。”
“胎儿五个月的时候,她假死,祁铭果真去弄得了生魄术卷轴,将卷轴和她母子藏在秘地,而后祁铭因为昏庸无道被逼退位。吾在想,那秘地到底在何处,如果玉艳真的生下了那个孩子,那孩子也许已经离世,就是不知是否还有后人。”
青挽听完,沉默良久,这其中居然还有这多故事。
玉艳的确胆大,祸乱朝纲,伪造令牌,易容术抄录卷,生魄术卷轴。桩桩件件都是魂飞魄散的禁事。
“那你有何打算?”青挽问。
“走步看步。”
“那怎么行,拖久了与你与天下都没好处。”
“你别急,等吾把鬼界的事了了,还要去寻罗盘。”
说起罗盘,青挽面上尴尬。她封印罗盘还让人钻了空子,身为菊灵,做事不细心,搞得一塌糊涂。
擎镶笑她:“难得看你这么粗心一次,没事,就算你不出错,那些人也会帮你找错来出。”
“你这身体......”
擎镶摆摆手:“吾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们瞎操心。”
青挽将没开封的剑推向擎镶。
“要不然你还是拿剑刺吾吧,吾觉得对不住你。打了吾,吾心里也好受些。”
擎镶:......一把未开封的剑刺她?开玩笑的吧。
赶着上着让人打,这青挽脑子没进水吧。
“不,吾偏不打你,非让你心里慌着。”
青挽笑骂她几句。
青挽离开后,花暮进来。
“主子,这次五大鬼将全来了。”
“嗯,见机行事吧。”
“是。”
“你去玄国一趟。”
......
楚?近日和黎盛相处得非常不错,二人仿若忘年交,一大一小终日黏在一起。
芷翘被二人排挤在外,很是不死心,跟在他们后头,进进出出死不松手,山灵暗中都佩服这鸟的坚持。
擎镶看着他们觉得有趣,事情越来越多,鬼界动乱,幽华珠被换,牵扯出一串的事情,她没告诉任何人,全在她心里记着。
定仙罗盘暴虐,她还得去寻了它重新封印,这之前,还得搞明白罗盘的心思才行。
追查祁铭骗取生魄术一事,继而要找回生魄术卷轴。
还有更多还没来的事情等着她。
擎镶撩起袖子,手腕处的梅花越发蓝冶,细看她指甲,中指处有一很细很细的蓝线,等这根线长到指尖,她差不多就该做尽她最后一件事了。
......
晚上众人围坐在桌旁,翘首以盼下厨的楚师傅归来。
等最后一盘菜上齐,几双筷子齐刷刷夹向香气四溢的肉,擎镶吃饱喝足走人的时候,那几个还在筷子打架。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从暗格里取出一包袱。
打开,手抖,粉末全撒在了桌上。
她顾不得仪态,直接将手袖撩开,手臂压到粉末上。
她一声闷哼,额上细汗直冒,疼得脸色发白。
别看她往常身体和常人差不多,其实她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势,三个魂魄在体内,天下创立以来十几万年没有过这种事情。
她们已经将这副身体吸得干干净净。
更何况,她可以说是功力全无,只是依靠着一些旁门左道来加快灵气入体。
在祁府为楚?弹了一小段,她的心脉就已经细了一半,精血离体,她差点没压住祁静。
再后来又用凌霄琴帮黎盛压制心魔,她算是彻底断了一根心脉。她以为会昏睡很久,不过才短短五日,醒来之后,她假作无碍,只有她自己知道,深夜时疼得死去活来在床上挣扎的痛苦。
九人太狠了,既不想让她生,又不想让她死,每次在她山穷水尽之时,又给她柳暗花明之感。
每当她绝处逢生又棒头一喝,五绝皆以为聚魂后,待她休养生息,归来仍是从前,谁会想到归来的是三个魂,一个破瓦罐样的身子。
擎镶手臂刚接触到粉末时,蓝色的梅花霎时间布满了整个臂面,蓝得耀眼,惊心动魄。
等粉末被全部吸尽,擎镶的后背已是浸透。
明天,明天就必须启程上路,否则走不出这擎苍山了。
大地被夜色笼罩,虫鸣声不绝于耳,青挽抱着一坛酒,坐在石阶上,双眼迷离,显然酒劲上了头。
她明天要去找擎镶,嗯,她得去找擎镶,擎镶是个嘴硬的,她肯定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