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躺在大殿边的柱子下,萧焕笙背对着她,一袭窄袖素单,脊背僵直的坐在一旁。
听到她的问话,萧焕笙停顿了半晌,这才反应迟钝的回答道:“我,我中了姑姑的计……”
裴九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立刻裹紧袍子起身绕到他面前,这才发现,他紧闭双眼,似乎在极力忍耐压抑着什么,如玉光洁的额头上已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裴九一把扶住他的双肩,“小笙,你怎么了?”
手刚触到萧焕笙的肩膀,他就是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睛。而裴九对上他此刻的眼神,顿时惊的呆了呆,转而松开手,僵硬的开始往后退。
萧焕笙见她后退,努力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他目光恍惚的转向雄伟宝殿上的如来佛像。
“则徽,则徽她居然给你下了药?”裴九讷讷的看着他,心中顿时涌上不安的预感。
“是……催情药。”萧焕笙艰难的吐出四个字,虽然面色如常,但裴九已经看到他垂在两侧的手正在缓缓收紧,甚至隐隐有青筋在他汗珠密布的额头突起。
裴九当然知道他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裹在身上的那件萧焕笙的白袍,起身去查看四周紧闭的门窗。
“没用的。外面都是姑姑的人……”身后传来萧焕笙沙哑干涩的声音,似乎透着无力的绝望与悲哀,“再有一个时辰,九天圣殿的神子殿下会被父皇请来举行祭天大典,届时殿门大开,万民瞩目下,你我不仅声誉荡然无存,还会被扣上****的弥天大罪。不过母后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姑姑伤害到你的。”
裴九顿住脚步,回头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萧焕笙轻轻笑了笑,“欧阳先生是母后的师傅,想来母后必是尽得其真传的。所以应该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蛊,叫做练齑散,可以噬血化粉,最后会只剩下了了清灰,风一吹,就散了……我可以……”
“不可以!”裴九陡然拔高音量打断萧焕笙的话,她回身折回,一把扯着萧焕笙的领子声嘶力竭喝问道:“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就算你消失,萧姮她就会放过我了吗?萧焕笙你给我听着,我裴九就算是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遭天下人唾骂,遗千古之污名。也不会拿你的命来换我的!”
“因为……”裴九面色渐渐清冷,凤目冰凉而疏远,她松开萧焕笙的衣领,语气淡却有力道:“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