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想陛下!”菱绫激动了,她还是听得懂自家主子的言外之意的,握紧了拳头,颇为愤慨,“养心殿便是连内侍都少有长得端正的,陛下何等眼光,岂能瞧得上?再者,陛下身边也没有什么宠爱的不得聊侍卫勋亲,是断断不会是娘娘您的那样!”
……总感觉方才有一辆隐形的车呼啸而过。
周玲珑汗颜,原来大家都是有过猜想的,就如此可疑,怎么会没有点流言蜚语。
不过这看来宣佑是当真做的滴水不漏,无可指摘,否则她的傻宫女肯定得出点什么。
“也不知是哪个嫔妃这样好的运气哈。”周玲珑笑嘻嘻的转移话题。
这倒不是她一心觉得承宠比高,而是就凭宣佑这个临幸频率,被选中的后妃真有股买彩票中大奖的味道了。
“反正不是咱们瑶华宫。”菱绫很耿直的道。
“……你的对。”
帝王仪仗到了长乐宫门前,皇后早已得到消息,提前梳妆打扮后恭敬的站在殿门口接驾。
宣佑下了步辇,见到皇后盛装打扮站在门口,微微皱眉,上前扶起皇后,语气关切嗔怪:“梓童何须如此多礼,夜里风大,在宫内等朕便好。”
皇后含着一贯端庄温和的笑,轻道:“陛下抬举臣妾,是臣妾的福分,只是臣妾作为皇后,却不得不以身作则,礼仪之上是万万不能有所错漏的。”
“你呀,便是太过谨慎心了,你是朕的皇后,便是不拘节些,又有什么干系。”宣佑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你看,手这样凉,快些进去罢。”
罢便携着皇后的手,一道往长乐宫里去。
皇后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便是在宣佑拉住了她的手后,也未曾见一丝变动。
到了内殿,皇后笑盈盈的将自己的手从宣佑的手中抽出,端了盏甜羹递与皇帝:“陛下此行劳累,暂且用这碗甜羹暖暖身子罢。”
宣佑微笑接过,却随手放在了一边:“梓童总是如此贴心,朕有梓童为妻,当真是人生幸事。”
皇后抿唇而笑道:“这甜羹还是臣妾从永福姑祖母那儿得的赏赐,陛下您也知道,姑祖母那儿的厨房,最是擅长做这些精巧甜食了,饶是臣妾不爱食甜,也连用了两碗,当真是甜而不腻,别有趣味。可巧陛下您今日来了,臣妾想着陛下倒是喜爱甜食,便请尝尝,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闻言宣佑的眉头不易察觉的跳动了一下,唇角溢出些笑意,便也端起了方才搁置的甜羹,“此物倒让梓童的上有底下无的,朕若是不尝尝,便也不过去了。”
于是舀了一匙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笑容便又更盛了几分,“果然清甜可口。”便几口用完了甜羹,将空碗放到桌上,仍旧是意犹未尽。
皇后掩袖轻笑:“臣妾便陛下爱吃,陛下方才还不肯信,如今竟是一下子给用完了,只可惜臣妾这里可再没有了。”
宣佑亦笑道:“梓童惯会取笑朕。既然梓童也颇为喜爱这甜羹,不如朕去问问姑祖母,叫她将宫里做甜汤的厨子给你送来,如此便也可有甜羹用了,省的你日思夜想,回味不绝。”
“陛下真是的,难道臣妾是那样贪嘴的。再者,那是姑祖母宫里的厨子,颇得姑祖母喜爱,臣妾又怎可夺人所好。”皇后略带埋怨道。
“好好好,是朕的不是,朕误会了梓童,这便与梓童赔罪。”宣佑装模作样的向皇后一拱手道。
“陛下越发没个正形了。”皇后笑得眉眼弯弯。
“今日朕便在你这儿歇下了。”嬉笑够了,宣佑温柔的拉着皇后额手道。
皇后微微一愣,两颊染上了些浅淡的粉色:“是。”
随后便是宫人们侍候二人梳洗换装,待事情完毕,一干宫人们便都悄无声息的依次退下,竟未留下一个宫人随侍在内殿。
这是自帝后大婚时便立下的规矩了,凡是陛下歇在皇后处,内殿从不让人夜里服侍,众宫人都在外殿等候吩咐。
眼见内殿里只剩下帝后二人,宣佑方才还眉目含情的面容一下子冷淡,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声音中都透露出疲倦:“你累了便也歇息吧,朕今日被太后催的紧,只得来你这儿打扰了。”
温柔似水的皇后此时也没有半点娇羞怯意,只是含着一贯来的客气微笑:“陛下的哪里话,到臣妾这儿怎么能是打扰,若是传了出去,可叫臣妾如何自处。”
宣佑抬眼看她:“母后这段日子又训斥你了不成?”
“母后也是为了臣妾好,才会出言教导,且侍奉母后,聆听训诫,本就是臣妾的本分。”皇后笑容不变。
“前些日子西洋又进了一批香,朕明日便全赐给你。”宣佑淡淡道。
“谢陛下。”皇后的笑容在听闻赏赐香料的时候,变得更加真切了几分,“有陛下的关爱,臣妾便没有什么可辛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