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姜尚道:“他杀自己家兄弟都不手软,你觉得杀你如何?我也不拦你,你要执意入宫评理,就且去吧,也算是为姜氏献身了,届时这祠堂牌位上,我一定给选个周正的位置。”
老王爷活了大半辈子,可还想再活大半辈子呢,听着这番话自然不敢再囔囔着要入宫的事情,旁边的族人此时也都纷纷安静下来,只听老王爷问出了各自的心声:“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在家等死?”
姜尚老眼睁圆:“当然不,我们姜氏族人就算要死,也不能这么悲屈的死。”
“说的好!”祠堂外林行道假扮的姜横的身影乍现,这一个掷地有声,将祠堂内所有姜姓老王爷们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连带着的还有他身边跟着的葬蝶花,登时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阿横呀!”老族长姜尚欣喜非常,失落处又有了一丝希望,对的他们姜姓也不是全无希望,他们还有姜横,这位姜姓中多少年才出一位的青年才俊,“你可有办法?”
林行道覆手于后,极为自信地迈步走进祠堂,先是给族长以及极为老王爷见礼,这才伫于堂上,笑道:“族长说的对,我们姜氏族人就算是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要死在夺回我们一族的荣耀之路上。”
“你这是何意?”老王爷听出他话外之音,惊诧道:“你想夺……”他手指向天,话说了一半,顿时祠堂内的姜氏族人无不骇然。他们都安逸太久了,听到这样的大逆不道的话一个个都吓的面目煞白,左顾右盼,生怕被人认了去落个身首异处。
林行道不屑地扫看了眼堂上这一群养尊处优惯了的姜氏遗老,微微摇了摇头,直接了当道:“不用躲躲藏藏,我就直说了,我想要坐那个位子,需要各位的支持。”
他一手指向的是齐王宫的方向。
“你疯了!?!”迎接他豪言壮志的不是欢呼声,而是一个个遗老的惊叫,有些人已经开始坐立不安,眼睛不时向祠堂门外瞟,明显是想着找借口离开这个地方,以免沾染祸端。
只可惜林行道今天站在这里说出这一番话来注定这屋里只会留下两种,胆大的和死掉的。
一个王爷借口家中妾侍重病,需要回家照料,匆匆忙忙地离了座位,向祠堂大门走去,只不过他的一只脚还没跨过门槛,就再也没机会落下去了。
身后是长剑归鞘的声音,而他自己则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随后就是一整天旋地转!
“姜横!你做什么!”祠堂上弥漫开来的血腥味,让原本躁动不安的几位老王爷反倒镇定下来,只不过他们闪躲的目光,依然暴露出心中的恐惧,只能用这大声的吼叫来掩饰。
林行道用小拇指掏着耳朵,似乎是嫌弃他们太呱噪了,他大步迈到一直没有说话的老族长姜尚身前,俯身按住他的座椅,贴近脸笑眯眯地问道:“既然都要死,我这个做晚辈的提前送老王爷上路,老族长以为如何呢?”
姜尚沉默半晌,突然呵呵笑出声来,连喊三声“好!”才继续说道:“与其在家里等死,死在这祠堂也算是死得其所。来人呀,将他带下去,好生安葬。回头刻了牌位就放上祠堂,日后算他一个头功!”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姜尚的镇定,缓和了其余几位老王爷的不安。“你既然说的出,想必是有谋划在身了?”姜尚的老眼炯炯有神,他与林行道两人的目光交汇,从这个年轻的眼里却看不出一丝的激动,那双眼睛里仿佛是一汪平静的湖水,深不见底,也不起一丝波澜。
“那是当然,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其实今天来此是想向老族长您借一件东西的。”林行道的那一汪湖水忽然变成了一团熊熊烈火,炽热感令注视着他的老族长不由地往后缩了下身子,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林行道站直身子,伸手在前做出讨要状,十分客气地说道:“很简单的一样东西,那就是要借老族长您的人头一用。”
此话一出,满堂骇然,几个老王爷更是拍案而起,怒斥道:“姜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你以下犯上,可是想叛出姜氏!!!”
作为当事人的老族长姜尚却十分平静,还有出言安抚几位道:“好了,你们都坐下吧。”接着问林行道:“用了老头子这个人头可救得姜氏?”
见林行道点头,他又问:“可让姜氏重归荣耀?”
这回林行道犹豫了,他的谋划之中姜氏也是一颗棋子而已,救下一颗棋子还姜尚的借头之情当然没问题,但要说让棋子做大,那也是他不能允许的。姜尚看出他的犹豫,也没等他想出什么说辞就直接说道:“哎,是老头子贪心了,不过能救得姜氏一族也足矣,我这头……你拿去吧!”
“族长?!!”几位老王爷愣住了,就听姜尚站起身来,向身后的姜家灵牌认真地上了一炷香后,猛然一拍香案厉声说道:“姜氏众人听训!”
几位老王爷闻言,起身跪伏道:“请族长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