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邵阳搀扶着林行道步履蹒跚。林行道伤了腿,血液顺着大腿流淌在地上,在洁白的积雪上留下一条鲜红的印迹。
“夫君,我们去哪里?”大惊大惧后这个从娇惯的公主害怕的情绪,在黑夜里终于爆发出来。若不上身上还肩负着的心上人,只怕这路都已经走不下去了。
林行道已经流血过多,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想也没想道:“去使臣别院找秦使顾晨……”
深夜的临淄与咸阳没什么两样,若非要区别,只是没有娇妻在侧让顾晨有相思之情,看着浓浓月色,似乎觉得未来世界也没有那么多的留恋,反倒在咸阳的那个家,家里的娇妻令他念想。
隔壁汉使们又都搬回了驿站,似乎是因为没有脸面再住下去,毕竟任谁十几人被一个人灌倒都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既然无法反驳不如眼不见为安。
远听院墙外的街面上鼓打三更,子时已到,这时护在他身旁的曲善突然耳尖一动,轻声跃上屋檐。
顾晨也觉有异,抬头问道:“怎么了?!”
“有人被追杀!”曲善目光如炬,借着朦胧月色依然能看清隔着院墙外巷子里发生的这才追杀。
顾晨本不想多管闲事,就听曲善冷不丁道:“您应该认识,是在汉楼外遇见的那位公子。”
林行道?!顾晨大惊,慌忙喊道:“快,喊上人去帮忙!”
虽然因为林瑞的缘故让两人脱离包围走了很远,但有伤在身的林行道在走得并不快,一路上又留下来可以追踪的血迹,所以很快就被兽面刺客追上。
要不是邵阳拼死相互,只怕他早就死在刺客的剑下了。
就这样两人被逼近了巷子里的一处墙角。林行道无力站立只能倚靠着墙面撑着,看了眼满脸倔强横在自己身前像一只护崽禽鸟的邵阳,长叹一声缓缓道:“算了,邵阳,你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为难你的。回去再找个好人家嫁了。”
“胡!我谁也不要,就要你。我邵阳了,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夫君!”这是一位公主对感情的倔强,那头目怕迟则再生变,冷声警告道:“公主殿下还请你离开,别让我们难做,要是不心伤了您可就不好了。”
“知道我是公主殿下还不快些退下!”邵阳用这辈子都没有喊出来过的大嗓门大声叫唤着,“你们是太子哥哥派来的是吧?放他走,我亲自跟你们回去同他交代。”
头目冷冷摇头:“主上吩咐了,这人必死无疑,公主莫让的难做。”完大手一挥,身旁手下又向两人逼近了一步。
邵阳大声警告道:“你们敢!”着也学着林瑞的样子,从头上摘下一根金钗,尖锐的钗头抵在脖颈上,“你们要是再过来,我就……我就刺死自己。”
只不过林瑞这招好使用,她的这招在兽面刺客面前就有些无用了。几人无动于衷依然向两人迫近。
那头目更道:“若是公主有恙,我等杀完目标也会自裁赎罪。”
“还真是狠人呢。”寂静的夜巷内,突兀的声音预示着异变再起。
头目回过身,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人,再看前边,也有人从院墙里翻出来将他们围堵在巷子里。
林行道看清来人后大笑:“你总算来了。”
顾晨耸着肩膀,讪讪道:“没办法,谁叫我拿你的东西手短呢。”
头目认出这人是秦使者,冷声警告道:“画扇办事,闲人莫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
“啧啧啧。这就是你的画扇呀。当真嚣张至极。”顾晨偏头同一个白衣女娃调侃道:“只不过眼里劲不行,不知道形势比人强的时候应该软话,好活命。”
栀子稚气地道:“是的呢,公子。所以他们也只能在齐国混日子,出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头人见此人不想善了又出声威胁道:“秦人你可知这里是大齐,你以为救了他们你可以平安地走出大齐?”
“呵呵。”顾晨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摆,神态轻松地道:“把你们都杀了,那不就没人知道了?”
用最轻松的语气出来最杀气腾腾的话,顾晨的轻蔑一览无余。
只不过并没有给这些兽面刺客愤怒的时间,话音刚落,配合默契地庞孝行已经招呼一声,手下镇府司的好手们已经抽刀合围而上了。
头人见势不妙准备先下手为强,长剑划破夜色直刺向林行道心口,力求身死也要完成任务。
两人离得太近,以至于就算曲善察觉出剑阻拦也来不及,眼看剑峰就要刺入林行道的心口,一直护在他身旁的邵阳突然转身抱住他,生生地用后背替他挨了一剑,只不过这一剑太猛,一直穿透了邵阳刺在了林行道身上。
“你敢!”林行道大怒,拼尽全力一掌拍在头饶肩膀上,将他拍退三丈有余,被随后赶来的曲善一剑结果了性命。
受了重伤又强行动用了内息,林行道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涂而出,抱着的邵阳两人双双瘫坐在地上。
邵阳低头看着依然贯穿两饶长剑,竟是露出微笑,“太……太好了,我……我终于帮上你了。夫君你看,现在我们的血交融在一起了。”她碎碎念着,似乎想要把还来不及的话全出来,“夫君我是叫你姜横呢,还是叫你林行道?”
林行道一怔,没想到怀里的娇妻竟出了他最大的秘密,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都知道了?傻瓜,为什么还要……”
邵阳柔唇印在了男饶双唇上,堵住了他未出口的疑问。
谁让我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