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的汉楼不算热闹,它所在后堂路是临淄除了王宫唯一还悬挂红灯笼的道路。这路上青口赌馆繁多,莺莺燕燕好不精彩。
这般大冬的夜晚甚至还有露出香肩在楼外揽客的青楼女子,只不过娇花繁多,路面上的赏花人却寥寥,被这些女子吸引进去的就更少了,让顾晨不禁感叹这临淄的有色买卖不好做呀。
汉楼就在众多青楼中不起眼的一座。相对于其它诸国,汉对齐使间的力度着实落了不少,所以这汉口也不如其它地方那么华丽,反倒显得有些破败。
整座汉口加上门口无精打采揽客两名女子也不过猫两三只,顾晨还以为自己来到一个便宜发廊呢。
“你们老板谁呀?”顾晨一人身后跟着三四个壮实汉子,像极了寂寞难耐出来玩耍的贵族公子。
听到声音马上就有一个老妈子带着惊喜从里面迎了出来,眼睛在进楼的几人身上来回扫看,竟是才点着人头数,发现有六人之多,更高兴了,舞动着方巾谄媚道:“这位公子看着眼生,想必是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吧?”
“哦?”顾晨挑眉问道:“何以见得?”
旁边一个紫裳女子更直白道:“那些个铜豌豆谁来咱们汉楼呀?”
“你这妮子,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怎么的一个月没开工了,闲得嘴痒痒了?是张妈我对你不够好了,还是汉楼留不住你这春心荡漾的浪蹄子了,要这般拆我的台?”话的女子被老妈子一个白眼瞪去,就缩回脑袋躲在后边,老妈子这才停了喋喋不休,转头继续拉拢着顾晨这位贵客,笑道:“客官莫见怪,这丫头就爱胡话,咱这汉楼好着呢,您去打听打听,哪处京都没我们这汉楼的。”
“是都有,只不过都比你这强。”顾晨一点也没给这个张姓老妈留情面,直白道:“这么寒碜的汉楼倒是一次见,有些失望。”
张妈子面色尴尬,知道这是位懂行的,也不知再什么,只好在顾晨身旁赔笑。不想顾晨又了一句令她脸色有些微恙,“放心,凭我的感觉,你这里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
秦王对汉国用计,离间齐汉关系,势必会在齐国有诸多动作,锦绣堂又怎会不再重视这临淄的汉楼分楼呢。
“走吧,给本公子找间僻静的雅间,虽然你这大堂就已经有些僻静了。”
张妈子一听这生意还有戏,连忙笑呵呵道:“好咧,公子您里边请。”
着话她亲自带路将顾晨迎上二楼一间雅间只是推开门一只股霉味扑鼻而来,令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看出她们混的不好,却没想到这般不济,瞧这架势不得个把月没客人,才能把房间糟蹋成这样。顾晨只看见那圆桌上一层厚厚的积灰就连坐下的心情都没有了。拦住正在殷勤擦拭的张妈子道:“好了,别擦了,也用不上,正事吧。”
张妈子一怔,立马眉开眼笑,“是滴是滴,这桌子是用不上,没想到公子还是个急性子,老妈子我这就给您去安排姑娘们。”
完抬腿要出门,却被门口的庞孝行给拦了回来,顾晨挥挥手,示意他们把门带上在屋外候着,顿时房间里就只剩下张妈子和顾晨两人。
这位四十多岁老妈子脸色顿时有些窘迫,没听过现在的公子哥喜欢自己这种徐娘半老呀,难不成如今的齐国贵圈都喜欢这么玩吗?难怪以前生意都不好,看来以后得多招几个老妈子才是,让那些浪蹄子都学着点。
顾晨不知道这位张妈子的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只看她一个人突然站在那里搔首弄姿,心里有些发毛,想着箫老魔手底下怎么尽是些不正常的家伙,还是赶紧办完正事离开。
箫正钦给他的令牌顾晨一直贴身和另外几面牌子一起贴身放着,保命的东西他从来不嫌多。
在怀里掏了半,这才从几面令牌中找着这面写着箫字的牌子,丢给了张老妈子。
见牌如见人,张老妈子上一秒还在挤眉弄眼,接过牌子的瞬间,眼珠子猛得如同鱼泡一样凸出,差点连牌子都抱不住直接吓趴在霖上,哆哆嗦嗦道:“不知是特使大人驾临,怠慢了特使,张桃罪该万死!”
这还是顾晨第一次用这牌子,没想到箫正钦的名头当真厉害,一面牌子就可以把人吓成这样。看着双手将令牌高举过头还在颤抖的张妈子,他不禁感慨。
随后一手将牌子收了回来,一边让张妈子起身道:“好了,起来吧,我又不是老箫,没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