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公全没在辩解,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这世上除了他以外最了解自己的人,咕儿只看到对面不住打转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这个女人绝对留不得?可惜了,你杀不死我。所以,现在告诉我,上家是谁?”
左公全望了眼庄子方向,感觉打杀声渐弱,像是认命一般松了一口气,把铁钎重新别到身后,又上前弯腰捡起那把暴露身份的短匕首塞回袖口中,这才回了一句:“其实就算我想,也不知道这位上家是谁。与我谈买卖的鬼眼阿七,或许你可以找他问一问。”
“留着两撇胡子的番商?”咕儿眉头一凝,左公全口中的那位鬼眼阿七就是在酒楼中与左公全商谈的另一个男人,穿着打扮是一个异域的商人模样。只不过这装扮一看就是易容,也许下一刻他就变成一个走在大街上的妇人。
“旁人或许会不知道,你可是一只狼狈……”咕儿没有细,却冲他露出意味分明的神色。
左公全讪笑,再一次觉得以前把所有认识自己的合作对象都杀掉是明智之举,这个女人早晚要把她给杀了,眼神中的凶光一闪而过,他就变作一个慈目和蔼的中年农夫,笑呵呵道:“果然瞒不住你,我只听鬼眼七最近在帮大秦朝里的一位大官做腌臜事情,至于是哪一位我就不清楚了。只不过这庄子主饶仇人似乎也不多。”
左公全隐晦地提了一条线索,这只老狐狸可精明得很,今能吐出一点线索来,已经是出于对风涟的忌惮了。
咕儿眯着眼思考了片刻,“你可以走了。”
“啊?”左公全一怔,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这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女人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他还有些疑惑和警惕:“你不是在使什么阴谋诡计?”
“你要是在磨叽下去可就走不了了。”咕儿笑眯眯地越过左公全看向他的身后,也是一道白影向两人这边飞掠而来。
左公全原本还没察觉,顺着咕儿的目光望向身后,登时吓得心头一颤。身后赶来的这人一步十丈悄无声息,每一眨眼就觉得这人离自己又近了大半。这等功夫可比他精妙多了,还有那浑身的杀意隐藏不住地往外冒出来,不用想显然是那庄子里的人,要再不跑当真是跑不掉了。暗叹这回真是栽了,如果刚刚那些骑兵护卫只是让他头疼,但至少还抱有一丝丝任务成功的希望。毕竟护卫再精锐在这黑夜之中也未必是擅长暗杀的游侠们的对手。可眼前再出现的这一袭白衣,彻底打消了他的一丝希翼。
当下也顾不得再猜测眼前这女人是否还藏着什么坏心思,扭头就往树林一侧奔去。
不消,追来的白影正是安幼鱼,她在庄子里杀几个偷袭庄子的好手后,放开心神感应,就察觉到不远处林子里咕儿与左公全的争斗。当即决定追来查看。
安幼鱼认得这个在洛邑来过几回府上的咕儿,对她深沉的心思没啥好感,但由于顾晨的关系,两人还能相处,远远地就瞧见她与一个男人在这交谈,刚刚的打斗动静显然也出自这两人。安幼鱼瞧了眼已经消失在黑夜林中的男人背影,停住脚步对着咕儿皱眉道:“你怎么在这?”
咕儿没有正面回话,反而瞥了一眼左公全逃跑的方向,笑着打趣道:“妹妹不去追吗?一会他可就跑了。”
安幼鱼紧皱着眉头问道:“那你又怎么把他放走了?”
咕儿耸耸肩笑道:“他又不是想杀我,而且还给了我想要的答案。”完话的她忽然打起了哈气,困道:“那什么,有事明再吧,这一累死了,幼鱼妹妹你要是不准备追,那就先给姐姐我找一间房休息下呗。”完摆摆手自顾自地往庄子方向走去。
“可恶的女人。”安幼鱼气鼓鼓的嘴巴嘟噜了起来,又拿自来熟咕儿没法子,只能又怪到顾晨头上,嘀咕道:“都怪管饭的四处招惹人回来。”……
咕儿和安幼鱼回道庄子上的时候,阿宝已经让护卫们帮忙打扫战场了,赢驷正一脸迷糊地站在唐宛容身旁。他原本在马车上睡得正香,就被阿宝叫醒了,等迷迷糊糊跟过来一看,庄子四处都是自己的手下正在抬尸体,在见到以女主人姿态现身的唐宛容时他就更懵了。
别人或许还没见过唐相家三姐真容,他可是打就与其认识。要唐宛容在他眼里可也是绝色佳人,只不过每当他透露出想要向父王请旨赐婚的念头之时,总会被秦王骂的狗血淋头,他一直以为是对方克夫的不祥流言绝了入王室的希望,直到有一他趴墙根听见自家母后与父王争吵时失口出的一个秘密……
当然现在令他发懵的事情不是在这见到唐宛容,而是既然唐宛容在庄子里,就明这庄子是那个顾晨的,一想到傍晚遇见的那位佳人口中提到的知己朋友,顾晨那张美得过份的脸就又印在了眼前,还有被他霸去的香菱,眼前这位刚娶的娇妻。
赢驷此刻很想昂长啸一声:“过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