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样的结局对他来是另一种解脱。”霍林儿望着窗外道。
“无心人?”羽云伊疑惑道。
“无心人,是地之灵对叶氏掌权者的诅咒。”
“下人都知道,叶氏不能掌权,若掌权必会受诅咒。”
“弑亲那日之后,兄长彻底崩溃”霍林儿回忆道。
那日,叶零亲眼看到叶病死在自己眼前,而得不到的原谅,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很多人都想毁了叶零,可是,唯独叶病,他做到了,他用自己救了叶零,让叶零活在自责中,永远被折磨着。
叶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把事情弄成这样,他只是想永远和叶病和霍林儿在一起。
他们三兄妹,自没有父母,是叶零把叶病和霍林儿艰辛的带大。
即便有霍隐母亲的刁难,其他皇室族饶指指点点,但是,叶零还是呵护着弟弟和妹妹茁壮成长。
没有让他们受一点委屈,叶零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
“却也正是因为兄长对我们的感情极度深厚,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霍林儿痛苦的把头埋进臂弯里,叹道。
“他不想失去你们,或者他不想你们长大后离开他。”
“如果要面临失去,那不如毁了你们,让他来继续保护你们,就行笼子里的金丝雀。”羽云伊低声道。
“兄长,他在二哥十六岁生辰时,送了他一份大礼。”
“他把烟罗蛊种在了二哥的身上。”霍林儿哽咽道。
羽云伊愣了愣,他没有想到,叶零对叶病和霍林儿有这么深的感情。
“二哥恨极了兄长,他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他。”
“兄长,却以为二哥再也不会离开他,可以永远守着他。”霍林儿着。
“而你,被叶零打造成了杀人机器,毫无感情。”羽云伊端起酒杯,道。
“我不在乎,曾经我的世界里只有兄长,我只要跟着他,就会有很大的安全感,从我被四弟和他的母亲每日折磨时,是兄长把我救了出来。”
“他们把我关在地牢里,放进来很多虫子,啃食我的皮肉。”
“我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是兄长拼尽全力,将那女人杀死,我才得救。”霍林儿红着眼睛道。
“难怪,你如此害怕虫子。”羽云伊呢喃道。
“直到那日,兄长弑亲后,醒来。”
“他,他像疯了一样,当上了皇室的掌权者,仅仅一日后他便受了锥心之痛,变成了一个无心人。”
“我眼看着,那颗心从他的胸前挣脱出来,在他伸手去抓的时候,突然碎成了粉末。”
“眼和地睛打开,监视着兄长,兄长只有自我放逐到冥地之边,才不会每日都要受一遍失心之痛。”
“但是,他没有,他问,神蛟一族为何要被这样诅咒,没有可以回答他的。”
“他只有毁灭了所有,无数的罪恶积累起来,支撑他。”霍林儿抓着羽云伊的胳膊,痛哭道。
羽云伊心痛的把霍林儿紧紧拥在怀里,这样的一个女孩儿,承受了这样多。
“不要这样。”羽云伊温柔道。
霍林儿大声的哭着,她从未这样哭过,她不敢,她怕别人笑话她,笑话她胆,她怕兄长不再理她。
半月后,羽云伊休整的也差不多,终是到离别之际,两人却是无话,平日叽叽喳喳的霍林儿。
此时的她格外安静,她低着头看着被自己反复搓红的手。
想紧紧抓住羽云伊,不让他走,可是,她也是真的做不到,她不想强迫他。
她希望他明白她的爱,希望他有一日能坦然接受。
快到皇城城门时,羽云伊一个转身,紧紧的拥抱住霍林儿。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自己的心有所动摇,渐渐,隋唐的感情于他,好像更像是兄弟之间的羁绊。
他轻声温柔的道:“林儿,以后不能再做哭包了。”
“你是大人了。”
霍林儿忍着眼中的泪水,拼命点点头,咬着嘴唇:“我,我知道,羽哥哥。”
“我,走了。”羽云伊慢慢送开怀里的霍林儿。
他看着泪眼婆娑的她,红扑颇脸,眼睫毛上挂着泪珠,被咬的充血的嘴唇有些颤抖。
羽云伊一下,突然感到阵阵心痛,这种心疼和他对隋唐的感觉好像。
他皱了皱眉,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他想起一件东西还没有给霍林儿,他从胸前的衣服里拿出一个笛子。
这笛子大概有摊开的手掌这么长,是用竹子雕刻的。
“这是我特制的笛子,附上了法力,你一吹响它,虫子就不敢靠近你了。”羽云伊拍了拍霍林儿的头笑着道。
霍林儿接过笛子,珍惜的反复摸了摸,赶紧放进衣袖里,生怕弄脏和弄丢。
她擦了擦眼泪:“我记着了,羽哥哥,我都记着,你的每一句话。”
羽云伊紧紧抓了一下霍林儿的手,转身疾步离开了。
这次离开,是真的离开。
霍林儿从袖子里拿出竹笛子,吹了一首曲子。
她蹲在地上,大声的哭了出来,手里的笛子被抓的用力。
羽云伊走后,霍林儿来到定州的十二阵阵点。
她站在这一片荒芜和废墟中,轻声道:“兄长。”
如今,皇室辉煌不复存在,而霍林儿也找到了自己生存的真正意义。
那就是好好的去爱羽云伊,直到他接受自己为止。
她几来向叶零道别,从前她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
什么是为了爱的人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也是可以的。
她也渐渐理解叶零当初为何那样对待自己和叶病。
叶零也是怕失去。
不知站了多么久,霍林儿才离开,她还是决定去找羽云伊。
哪怕默默在背后跟着他,也是好的。
他对隋唐不亦是如此吗?
而魔地下,黑暗中,一点蓝色的光,逐渐慢慢扩大着。
周围想要吞噬它的黑暗,却被它瞬间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