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为神，奈何为你，满念入魔

风雪不止，门前归者，不话不说，泪落红袖。

“你为什么要哭？”

浅浸萧如寻常一般温笑着，走向汝嫣。她的泪水化做了珠子，晶莹剔透。

“你不见我，你不喜欢我了，你不爱我了。”汝嫣看着浅浸萧的脸，泪水足够的多，至少，不会止住。

“我在这里，嫣儿。”浅浸萧一笑，温声说道。

汝嫣握住了浅浸萧的手，他的手还是跟记忆里一样，温温暖暖。“你是神？是魔？”

“我本为神，奈何为你，满念入魔。”浅浸萧反握住汝嫣的手。

“我走的时候，你还是神……”汝嫣泣不成声。

浅浸萧牵着汝嫣的手，牵着她走进殿里，“嫣儿，乖。”

汝嫣跟着浅浸萧，看他的侧脸，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雪落梅枝，暗声许许。浅浸萧牵着汝嫣回了房，合上了窗子。他还记得，汝嫣的身子向来冷，从小便惧寒。

来到桌前，浅浸萧端起茶壶，倒下一杯热茶。“为什么不回华音殿？”

汝嫣看浅浸萧的背影，长睫颤了颤，她的眼眶子红红的，泪水不停地落下来，化做了一颗颗珠子。“萧萧，你还想让我回华音殿？”

“除了华音殿，你已经没有家了。”浅浸萧把这一杯热茶送到汝嫣的面前，温温笑道。

汝嫣看浅浸萧温柔的笑容，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生气，没有伤心，没有反应！

“你为什么总是不认真听我说的话？为什么！”

汝嫣粗鲁地、罕见地推开了浅浸萧的手，茶杯砸在了地上，一声刺耳而碎。

热茶浇在了浅浸萧的手上，刺疼不已，而他愣住了。

“我认真地、和平地在跟你说话，你从来不会听，从来！直到我发疯、大喊大叫、歇斯底里，你才会看着我，没有笑脸，没有敷衍……”

浅浸萧看红着眼眶的汝嫣，没有预兆，她伤心，她生气，她发疯，她大喊大叫，她歇斯底里……

泪水已经把一双眸子堆满，汝嫣甚至不能看清浅浸萧的脸。她安静了下来，至少，没有力气去大喊大叫、歇斯底里……

“你救了我，把我带回了昭阳殿。你抚养我，给我名字，给我家，照顾我。你温柔、善良、微笑，你总是对我很好，让我开心，让我没有烦恼，让我像一个傻子一样长大。”

“直到你把我送进了安禄院。”

汝嫣低声说着，平静而沉静，没有一点神采，没有一点生气。

浅浸萧握住了汝嫣的手，她的手还是那么冰冷，没有一点温度。“你不该想起来的，你没有心，没有心。”

晶莹的珠子擦过了手指，掉在了地上。汝嫣看地上散落的许多珠子，“渝儿，他把莲心给了我，让我本就死去的心复生。这不该的，但是……”

闻言，浅浸萧握紧了汝嫣冰冷的手，他害怕，他伤心，他甚至不知所措……

汝嫣抬起脸，看浅浸萧，“在安禄院的第一天晚上，我没有睡，我只是，只是在哭……我以为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可是，当我放弃了一切，只是想靠近你，你推开了我，让我哭……”

浅浸萧放开了汝嫣的手，偏过了脸，不敢再看她，他不敢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你不喜欢我了？”汝嫣看浅浸萧的侧脸，苍白无力地问着。

这是沉默，没有任何回应的沉默。

“告诉我，我不想再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

最终，浅浸萧摇了头。

这一刻，汝嫣平静地擦干眸子里的泪水，她红着眼眶，没有再看任何，转身走向了门外。

外边的南荣默默看着这一切，风雪不止，红梅艳绝，暗香盈鼻。

汝嫣走了，向大雪的远边去了，她纤细的身子甚至在颤抖，她走的越来越慢，越来越费力，越来越撑不住了。

南荣走进房里，看地上打湿了大片，还有几片碎瓦，弯腰捡起碎瓷。“公子，小鲛人走了。”

“我知晓。”浅浸萧平静地应了这一句，听不出来任何的波动，只是平静，或者也是安静。